余寰诸天大半界天之中,几乎于同一时间发生了某种变化,本被挪转不见的浊阴灵机又一次显于世间。好在各界修道人事先便被通传过了,早是准备好了人手,对付那有可能遁入世间的魔头。
青碧宫为此也是将门中弟子长老分散派遣了出去,看顾好每一处重要地界,一旦察觉到不妥,修为高深者立刻可用善功薄上换来的遁符,将下面人手送去封敕金殿,自有洗浊池逼出那魔物。
至于那些灵机稀少的小界便用不着理会了,清浊灵机相互对应,清气若少,浊气也同样不会多,如此就注定了那里不会有天魔这等大魔出现,反而一十九处大天极可能有玄阴天魔出现,所幸那等地界,都有各天天主负责坐镇。
玄洪天内,彭向飘立在虚天之中,此刻他面前却是多了一本善功薄,因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所以他心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今青碧宫正在去了阴神灵窟的封禁,使之重归余寰诸界,可以预想,下来各地修道人必会出手镇压魔头,而他身为玄阴天魔,当也在敌对之列,可未想到居然也可以有此物入手。
他拿来翻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名姓被书录其上不说,居然还有一笔数目颇为不小的善功,想了一想,如无意外,这应该是先前向青碧宫示警,报知并灵天即将入侵的功劳。
他意念一动,其上善功少了一些,手中却是多出了一张法符,这意味着他不但能获取善功,而且还可如修道人一般,能从中换来各种对自身有利之物。显然这善功之法不问你出身来,而是看你趋向为何,本心又偏向哪里,或许他若又一次堕入魔头那边,那么这善功薄就有可能消失。
这令他却是暗凛不已,能在背后无声无息掌握这一切的,恐怕只有那位青碧宫宫主了。
不过他也从中看到了不少好处,玄阴天魔要想壮大自身,无非是吞夺同类,吸摄修士神魂,有了善功薄,他不但可以掌握到同类的消息,甚至还可以利用善功换来更多的法宝神通,甚至不再需要去对抗修士,这无疑比原来更为有利。
假若他能显露人前,那行事还将更为方便,实际这也不是不能做到,尤其在有善功薄之后,等若有青碧宫宫主为他做了背书,再加上先前示警此举,只要筹谋得当,那还是有几分成功之望的。
页海天封禁之地内,张衍一步步往洞壁深处走去,只他很快感觉到了这里的不简单。
要是寻常地界,他若要去到尽头,按理说只需要一个念头便可,可这里却只能是按部就班,非是此间禁阵能困束住他,而是不按照此地规矩来的话,那么很可能无法去到那真正欲去之地。
而随着逐渐往里行走,他也是渐渐发现,自己脚下之地似与身外这方天地有些格格不入,若无一股无形伟力镇压,那便随时可能被排挤出去。
他仔细感应许久,要是无错,这洞窟表面看去是存于页海天中,但实际应该是从别处地界挪转过来,再被放入此间的。
也即是说,这里其实是一处类似半界的存在。这也难怪没有信物之人怎么进不来此地,没有出入内外的正确法门,又如何能从页海天穿渡到此?
他心下忖道:“既是封禁之地,那必有被锁困之物。却不知到底何物值得如此大费周折?”
尽管有禁制,可这也只是稍稍延缓了一下他的脚步,待外间日升月落两次后,便就来至了一处密室之内。目观前方,却见那里摆有一座供坛,上有一股清泉流淌下来,源源不断灌入一只琉璃莲花盏内,这莲花作青色,浑身通透蕴光,花瓣之上时不时有玉珠落下,显得生机勃勃,而在那口沿上方,则凭空悬浮着一枚精光莹润的玉珠。
张衍只一眼,便就认出这里面困束着的乃是一缕精气,其时不时变化为一条有翅白鱼飞遁来去,不难从显化之形上看出,其那原主并非是人修,而当是一头妖魔异类,且还是一位同辈,只是其应早已是亡了。
因那白鱼有夭矫之姿,并有鱼龙之相,他不由联想到了敖勺身上,有传闻说这位龙君乃是昔年一位大能坐骑,这两者之间会否有什么关联?
只是再一想,渡觉修士是成不了真阳坐骑的,但若只是一缕残余精气,倒是有几分可能。
他走到近处,再是望了望,这时却是看明白了,把这异类拘禁在地,其实这是为了借其精气浇灌孕养这琉璃莲花盏,这异类同辈原来本事当也不弱,此地立下至少有百万载,那一缕灵机便被削磨这般长久,仍然不曾消散。
这时目光一转,见在旁边石案上摆放着一枚金纹符诏,抬手招来一看,见其上同样藏有那异类一缕气机,却不知摆在这里的目的为何。
再凝神看有片刻,反复查验之后,终是明白其所用为何,这缕精气其实已和这符诏炼合为一体,要是投了出去,就可让自身气机涵布之地变化为这异类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