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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晌午,天气燥热难耐。
青通河畔官兵还在陆续渡河,两岸但凡阴凉处都挤满了纳凉歇足的士兵在闲聊或在吃饭,这两顿伙食有肉有汤得可劲的吃。
会水的则去往东边湖里畅游,旱鸭子则在湖边浅水玩耍,只因这天气实在是太燥热了。
与之相比山里头可就凉爽多了,然则山中蚊虫太多又无食物充饥,昨日那些逃入山中的溃军熬了一夜便再也撑不住了,硬着头皮出来投降,仅一个上午竟有四百余贼军出山投降。
负责受降的是常延龄他不同常宇的冷血嗜杀反而温言安抚那些降兵,一不杀俘二不强制从军,可任其回乡耕种,除此之外甚至让那些主动投降的贼军重回山中招降那些不愿意或者不敢投降的贼军,并许诺招降十人赏银一两,将数百俘虏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又重回山里招降去了。
对此,赵子龙等人冷眼旁观甚至冷言冷语:“世人皆知那东厂督主杀俘,常侯爷为何要欺骗这些降卒,还有哪赏银您自个而掏啊”朱国弼则觉得常延龄是明招降暗诱杀。
常延龄叹气:“溃军之患猛与虎,这些贼人若不降在山中聚众为寇祸害乡里百姓,久而久之一个不慎令其做大又成了白旺之流甚至闯贼,所以为防患未然还是将其招降出山的好,至于督公那边本侯自会劝他,而赏银便是常府出了又何妨”。
“常侯爷的心愿是好的,但只怕未必有效,别的不说,便是那太监刚愎自用能听的进去劝?”朱国弼冷笑。
常延龄则淡淡道:“本侯的话,督公大人多少会给些面子的”。
赵子龙和朱国弼一怔,顿感尴尬不已,仔细想来那小太监对常延龄一直很尊敬,不想对他们几个从来不假颜色,便如昨日大战时竟直呼其名以军法威胁,令他们相当没面子。
常宇精力异于常人,仅眯了一会就起来同几个亲侍吃了午饭后便纵马出城,山道早已平整如初,后勤部队正大车小包的往青通河畔运送粮草及辎重,山道阴凉处挤满了歇脚的士兵聊着闲话,见十余骑闪过便有人咦了一声:“好像是东厂的人哦,会不会是那个小督主,对你们有人见过么?”
“俺曾见过,说实话真的很年轻可他的气势特别大,特别是那眼神,都像刀子似的,你都不敢同他对视……”有人手舞足蹈夸张的说着。
绕过山脚常宇远远便看到青通河畔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官兵游荡的身影,河面上近百木筏在来回摆渡,河畔还有数千在等候渡河的士兵,远处湖里河里像下饺子一样全是人头。
“督主大人”这时有人高呼,常宇扭头望去见不远处吴三桂和马科从树荫下走来,他便打马而去。
“瞧这速度要把人全渡过去得到天黑,若是要粮草和辎重的话得明儿一早,末将现在有些后悔昨夜没乘胜追击,这一耽搁则给了白旺充足时间布置第二道防线,当时至少也该遣一支先锋用以扰敌”吴三桂紧皱眉头。
常宇轻轻摇摇头:“不然,疲兵不堪重用,何况咱们深夜行军太过冒险,遣先锋人少无用,扰敌又能溃敌何必冒险,既已失先机那就不急行军,待将士恢复力气再杀过去也不迟”。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吴三桂点点头,常宇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刚说贼军第二道防线是什么?”
马科接过话茬:“午前同王体中聊了下,他说池州城北有个大湖叫平天湖东连群山西接长江将池州完全挡住了是个天然的屏障”。
啊,常宇一怔:“总不可能全挡住了连条路都没有吧,那白旺的人马怎么过来的”。
“有”马科接着说道:“平天湖西边和长江之间有路,不过最狭窄处不足百米,此时正值汛期江水湖水暴涨,只恐仅有数十米可行,王体中认定白旺必在此处设卡甚至可能掘路连通江湖以水阻断咱们!”
操,常宇忍不住骂了一句,这边山多水多没完没了实在令人烦躁不已,虽说贼军隔水阻拦他可以神机营火炮掩护进攻,然手头无船摆渡却是吃定了大亏,而且他觉得白旺吃一堑长一智,必须会想到法子应对他的火炮进攻,总而言之南下之路越来越难行。
随后常宇又将王体中叫来仔细问了,众人听了久久不语,深感头疼:“你觉得白旺连吃了两次神机营的亏,他会以什么法子来对付咱们??”。
“抛石机和弓箭除此之外末将想不到其他的了”王体中想了想说道,马科摇摇头:“抛石机和弓箭射程都远不及神机营的火炮,用这些来对付无异螳螂挡车”。
“咱们现在猜也猜不到就别费脑子了”常宇扭了扭脖子:“车到山前必有路,待到了跟前他耍什么花招咱们就见招拆招,能连揍他两次,便能痛殴他第三次!”众人轰然大笑,又说些其他闲话,常宇正欲去找常延龄聊聊去,突闻不远处有吵闹声,举目望去却是李慕仙和几个亲侍在同屠元几人在那边树荫吵闹不已周边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