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冻休眠程序进行的相当成功。
在火星细菌的帮助下,躺在休眠舱中的薇拉平稳度过了危险温区,成功抵达了冷冻休眠的最佳温度。
虽然是一项充满风险的,且没有经过完整临床实验审批流程的冒险,但它确确实实是成功了。
不过,现在就开始庆幸万事大吉还为时尚早了点,等待着刘作冰教授及其研究团队的,还有成堆的麻烦需要去处理。
而事实上,这也是陆舟的麻烦,毕竟不管是名义上还是事实上,他才是这个项目的真正的学术带头人,以及发起这个项目的金陵高等研究院的院长。
直接一次性披露这个消息,公众恐怕很难立刻接受。毕竟即使是在学术界,冷冻休眠技术也是一个相当前沿、且饱受争议的话题。
不管未来是否能够醒来,一个在当前停止心跳的人,能否被称之为活着,都是一件有待去商榷的事情。
更不要说,这其中涉及到的一些其他的道德、伦理、以及各种各样的问题。
根据赵中继院士以及**院长的建议,陆舟在和刘作冰教授商量过之后,最终决定分批次、有顺序地披露关于人体冷冻休眠这一充满争议的技术。
虽然无论是对于**,还是对于陆舟本人而言,舆论的阻力其实是相当小的,但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还是采取相对温和一点的手段比较好。
……
上京医科大学。
按照一群人商量好的剧本,刘作冰教授在这里开办了一场关于冷冻生物学的讲座。
虽然冷冻生物学和低温生物学就如它们的名字一样,是冷到不能再冷的一门学科,但依然有不少人报名参加了这场讲座。
尤其是许多外国友人,甚至坐飞机从遥远的欧洲、北美赶过来。
对于这个冷门的研究方向而言,目前世界上已知走在前面的研究单位也就两家,一家是由nasa投资、强生集团和space-x等航天企业合作研发的“低温休眠舱”项目,另一家便是由金陵高等研究院的冷冻生物学实验室的项目了。
由于这两个项目都是和航天产业挂钩的,因此目前在航天竞赛中更站上风的华国,普遍被看好为更有希望最先掌握这项技术。
现在,一整年都没有发过一篇论文的金陵高等研究院的冷冻生物学实验室,忽然在上京举办了这个讲座,立刻引起了不少人关注的视线。
毕竟按照惯例,金陵高等研究院有陆院士挂名的项目,一般都是研究院的重点甚至是核心研究项目,不是重大的研究进展或者足够突出的阶段成果,一般是不会吭声的。
现在突然放出了风声,不少人都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医科大学附近的咖啡厅。
点了杯卡布奇诺的陆舟,走到了僻静的一处角落坐下。
因为穿着打扮和这附近的学生们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他从进门到点了杯咖啡坐下,都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身份,也没有引起任何的骚动。
倒是学姐进来的时候,那成熟温婉而不失强势的气质和那靓丽的容貌与穿衣,吸引了不少还未踏出校园的男生、甚至是小女生的偷瞄。
“我好想打扰到你听讲座了,”坐在了陆舟的对面,陈玉珊用略带抱歉的声音说道,“不要紧吧?”
陆舟摇了摇头说:“没事,反正我也听不太懂,化学倒还好点,我好歹研究过,冷冻生物学这东西和我的专业领域还是差的太远……怎么了?”
“没什么?”盯着陆舟看了半天,咬着吸管的她小嘬了一口咖啡,一脸无奈说道,“就是感觉……你那句化学倒还好,有点儿……太谦虚了。”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想打人,这只是一种相对委婉的表达。
不过,陆舟显然并没有领会到那一层意思。
还以为是在夸自己的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大概是他这些天来,为数不多地笑的几次。
“过奖了……对了,我拜托你的那件事,有结果了吗?”
“有结果了,要不我哪敢约你这个大忙人出来,”随口揶揄了陆舟一句,陈玉珊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了一叠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按照尊贵的陆院士您的吩咐,我已经替您注册了一个资本为一个亿的绝症冷冻治疗权益保障基金。”
“基金会将由专门的职业经理运营,主要投资领域将集中在食品生产、矿业生产、消费板块等风险较低适合长线持有的板块……以及医疗行业。与此同时,年收益的20%将用于支付员工薪水、设施维护以及等等其他必须的开支,其余部分将继续存入基金池中,确保资金能够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与此同时,在协议解冻日期到达之后,基金会将向苏醒者一次性支付与缴纳本金购买力相同的货币,用于支付治疗费用,以及基本生活开支。”
“购买门槛设定在一百万,评估人将根据固定资产、职业、社会关系以及当前健康状况评估购买人动机是否符合购买标准,确保让这项技术被用在正确的地方……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具体细节还可以再做修改。”
简而言之,这就相当于一种以五十年甚至更长年限为周期的,一次性缴纳、并在未来一次性兑现的养老保险,而且只有“被确诊为患上绝症”、而非“故意自残”的人才有资格购买。
至于为什么要设立这个基金……
因为陆舟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这么做可能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滥用这项技术的后果当然是可怕的,但试图阻止这项技术的诞生,或者将它变成少部分人的权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前者更可怕。
当然了,逻辑永远是存在正反两面的,往好的方面去想,正如赵中继院士所说的那样,这项技术的诞生能给那些因为疾病而无法活下去的人一个选择是否在新世界开始新生活的机会,总归是一件好事。
“谢谢。”
轻轻撩了下耳边的长发,陈玉珊继续说:“不客气,说起来,薇拉普尤依女士的状况怎么样了?你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