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也说:“是啊,从晚清以来,中国的对外战争都是惨败。就怕日本人一打来,各地军阀纷纷投降,那时候就是亡国奴的下场。所以我觉得啊,能不打最好不打,必须依靠外交手段解决。”
周赫煊语气中带着嘲讽:“适之说要靠外交解决,那不过是苟延残喘,等着慢性死亡。”
“那还能怎么办?”胡适非常不信任政府、军阀和中国士兵。
“打,必须打,才能打出中华民族的未来!”周赫煊斩钉截铁道。
张奚若也附和道:“这话说得好,中国就缺一场国战!”
这两人闹着要打仗,其他人却表示担忧,甚至害怕中国几个月就被日本占领。
眼看气氛有些沉闷,林徽因连忙调解道:“还是聊聊其他话题吧,志摩最近有什么新诗吗?”
“近些日子烦闷得很,已经没心情写诗了。”徐志摩摇头苦笑。
说起诗歌,周赫煊倒是想起林徽因十年后那首九一八闲走》:“但我不信热血不仍在沸腾,思想不仍铺在街上多少层,甘心让来往车马狠命的轧压,待从地面开花,另来一种完整。”
这首诗是林徽因的三弟死在抗日战场上,林徽因痛苦愤懑之下写的,有一种浴火重生、破而后立的决绝,可比她现在的风花雪月要有深度得多。
还有林徽因的除夕看花》:“月色已冻住,指着各处山头,河水更凌乱……抖战着千万人的忧患,每个心头上牵挂。”
赏花依旧是赏花,但林徽因赏花后的心情却已无关风月,而是变成对山河破碎的感慨,对人民流离失所的悲伤。
林徽因都因抗战而变得心忧天下,周赫煊非常期待,活下来的徐志摩会在抗战中写什么诗。
沙龙的话题转到文学上,周赫煊谈兴不高,勉勉强强附和几句,倒是徐志摩和林徽因聊得起劲。
到傍晚时分,众人各自散去,第二天突然传来一个重磅消息:上海爆发一二八事变!
这下老蒋都坐不住了,以为日军真要攻打上海,连忙从老家赶回南京就职,并全力支持十九路军在上海抗战——上海是老蒋的根据地之一,丢不得!
常凯申已经疯了,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他1月29号出任中央政府军委会委员长,1月30号发布迁都洛阳宣言》,表示宁愿迁都也要跟日军打到底,2月1日命令空军参战,2月4日把全国划分为4个防卫区,这是要跟日本人长期周旋的节奏。
可惜这种姿态持续不了多久,等发现日本人无意侵占上海后,老蒋就迅速萎下来,反而借着这次“抗日”收揽更多的权利。
倒是在一二八事变爆发后,周赫煊家里又有人来拜访,还是个西北军将领,专门来向他请教对付日本人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