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秒后,觉哥就这么爬进了感应区中。结果……闸门关闭的声音并未响起。
“很好。”封不觉念道了一句,“能通过就行……”他的脸色十分苍白。说话也显得虚弱无力,“我先过去了……”他爬行的样子也显得很艰难,“最坏的状况,也无非就是我到了闸门的对面、但还没按下开关就晕倒了……”但是。他依然还笑得出来,“呵……真要是生那种事,你再自己锯掉身体,过来关闭闸门、给我输血就行。”
在此,封不觉其实犯了个错误。实际上。匍匐前进是没什么用的,因为他面前的这个……是一个范围颇大的重力传感器,减少局部压强的意义并不大。与其匍匐前进,还不如“靠着墙走”;用电子秤做个实验就能知道……在保持静止的情况下,倚靠墙壁或是用双手对墙施加向下的力,都可以使秤上的数字减小。
但无论如何,封不觉还是成功避过了这个压力装置的触线……因为他的抽血量已大大过了系统的预估值。
血的密度只比水高一点点、二者相差无几。
抽走了过一千五百毫升的血,让封不觉减轻了大约三四斤的体重。
而这三四斤……恰恰是系统所设置的界限。
毫无疑问,通过此地的“重量要求”,是系统根据玩家的体重来安排的。将玩家“无法脱去衣物”。以及“排除其他所有负重”的前提计算进去,理论上最极限的通过方法是——抽血5oo毫升,在手上缠些胶带,再用双手扒着墙面来减轻重量,然后一路这样侧身走过去。
虽然封不觉没有利用与墙壁的摩擦力来减重,但他在抽血方面完全无视自身的安全,让他顺利通过了走廊。
“呼……”封不觉一边深呼吸,一边用他那堪称变态的意志力支撑着意识和身体……奋力地朝前爬着。
二十多米的距离,他爬了三分钟。
这个时间不算短,但考虑到他刚刚才抽掉了体内近三分之一的血。这也很不容易了。
“是那个吗……”通过了闸门之后,封不觉便在附近的墙面上现了一个手闸式的开关。
他支撑着起身,拉动了那个开关,随后便提高了嗓门儿。对拐角另一端的伊戈尔喊道:“伊戈尔,你踩到感应区里试试。”
“好的!”伊戈尔应了一声就照办了。
这次……闸门并没有因伊戈尔的体重而关闭,这说明觉哥拉的那个开关没错儿。
于是,伊戈尔赶紧把地上的东西统统收拾好,通过了那段走廊,跑到了觉哥身边。
“疯兄。别慌,我这就给你输血。”伊戈尔赶紧拿出觉哥抽出来的那几包血,准备给他回输,“呃……”但他准备操作时,才现自己不会。
“呵呵……还是我来吧。”觉哥笑了一声,“劳驾扶我到墙边坐好。”
…………
十分钟后,封不觉已将引流管和血袋接好,并把针头固定在了自己的静脉处。他所抽出来的第一包血,也已经输回去大半包左右了。
“疯兄,你好些了吗?”伊戈尔这时正靠墙站着,将血袋举到了高于觉哥头顶的位置。
“没有。”封不觉的回答倒是干脆,“就算这些全部输回去了,身体的不适也不会立即消失的。”
“哦……”伊戈尔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对了,你这样输进输出的,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危害啊?”
“没事儿的。”封不觉回道,“这就是简单的非洗涤式自体回输,六小时内抽出来的血、只要没被污染过,直接输回去几乎没什么副作用。”他说着,抬头瞥了眼血包,“再说,我用的都是专用的采血袋,里面还自带抗凝剂;要说有什么副作用……最多就是引起轻微的血栓或者溶血。”
这段话,伊戈尔大部分都听不懂,他只是用钦佩的眼神看着觉哥道;“疯兄,你们小说家懂得可真多,真了不起啊。”
“呵呵……这你可就误会了。”封不觉笑道,“我们这些拿笔杆子的人里……有不学无术的骗子、有供人取乐的戏子、有孤芳自赏的呆子、还有厚黑险恶的乱臣贼子……可就是没有几个真正的知识分子。”他用自嘲的语气接道,“真有学识的那些人,研究的都是更加实质性的东西……他们的研究成果会推动科技的进步、为人类带来切实的利益。”他歪了歪头,“至于我们这种人嘛……除去这几千年里极少数的一些圣贤、栋梁,其他大部分人别给这个世界添乱就不错了,崇拜我们……还不如去崇拜宗教领袖。”
说到这儿,觉哥停了几秒,再补充道:“顺带一提,我会知道输血的事儿,是因为我有个朋友是医生,我曾经就这个事情特意请教过他。”
“好……好吧……”伊戈尔被封不觉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可不知道觉哥最近心情不好、喜欢抬杠,所以也没法儿接茬儿。
两人就这么闲聊了二十多分钟,封不觉用很快的度回输了两包血。
待换上第三包后,觉哥就站了起来:“好了……我感觉好多了,剩下两包边走边输吧。”
他的脸色的确是好了很多,与刚抽完血那会儿相比,起码有些血色了。
“啊……那我……”伊戈尔接道,“接着带路?”
“嗯,麻烦你了。”封不觉说着,从对方手中接过了血包,“这个我自己拿着吧,工具箱也劳烦你来提了。”
“行,没事儿。”伊戈尔道,“我现在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提个工具箱轻松得很。”
“那就好。”封不觉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觉哥早已看出……这位Vno-9的实验体极其强壮。就拿刚才的事儿来说吧,或许连伊戈尔本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帮觉哥举着采血袋时,始终都没有换过手……他的胳膊稳稳地举在那儿、像是个支架一般,连续几十分钟抖都没抖一下。换作常人,胳膊早就酸了,不换胳膊也得换个姿势,但伊戈尔甚至没有产生任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