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万毅只是随口开个玩笑，他接着还是稍微地点评了一下，说道：“表演系一年级的学生能跟刚才这样表演，说明你的功底不错，也做了不少准备，但刚才的嘶叫，还是显得有点过分放大对爱人的情绪，但实际上，这里秀芹表达的更是一种慷慨赴死的决然，在情绪上如果能做到收放自如会更好…”

“不好意思，陈导，我这当老师习惯了，不由自主说了一些。”沈万毅这才意识到不是自己在京影的课堂，笑着向陈风尘拱了拱手。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之前那句玩笑话，却是让杨欢和陈风尘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陈风尘事情很忙，肯定不会一一记住每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的名字，可是沈万毅这一“提醒”，陈风尘便忽然想起了去年拍《士兵突击》时候，耿厦的朋友探班闹出来的大麻烦！

那个杨轶的妹妹，好像不是也叫……杨欢？

而且，陈风尘打量起了杨欢，尽管当时没有怎么仔细看，但好歹是有过照面，老爷子现在越瞅杨欢越眼熟。

“你，你不就是……”陈风尘还有些不敢确认。

但心底打鼓的杨欢自己招了，她以为已经被认了出来，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她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陈导，你别告诉我大哥，我都是瞒着他自己偷偷跑过来的。要是选不上秀芹这个角色，我还可以当没发生过。”

还真是！

陈风尘呲了一身，好像牙疼一样。

又是瞒着她哥偷偷跑出来，这闺女，还真的是捣蛋鬼啊！

“什么回事？你们认识？”沈万毅不解地问道。不过，他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变化。

“让你一语成箴，她就是作者，杨轶的妹妹。”陈风尘闷声说道。

这就坏事了啊！沈万毅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跟陈风尘也是相识几十年，知道陈风尘的脾气，越是关系户，他就越不爱用，甚至当场甩人脸色的都有。

“行吧，今天你的就到这，回去等消息。”陈风尘摆了摆手，但最终犹豫着又多说了一句，“但我想让你明白，我是不会因为杨轶的关系让你演秀芹，如果有其他好的演员，我会择优录取。”

“明白。”杨欢还纳闷着老爷子怎么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但现在她感受到了压力，慌忙点头，然后礼貌地告别。

她这第一个进去了半天，外头的助理都等得有点不耐烦，看她出来，连忙到会议室叫第二个演员准备试镜。

杨欢走后，沈万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老陈，你可别因为她是杨轶的妹妹就把人拒之门外，我觉得她还是不错的，演技怎么样不说，但秀芹这个角色很适合她。”

“我自有思量。”陈风尘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说道。

……

杨欢这么早出来，丁湘都有些惊讶，但大厅里人多耳杂，她跟杨欢到了车上才询问起了杨欢的具体情况。

“我觉得我演得还不错的，就是后来我名字漏了陷，被陈导认了出来，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告诉我哥，这样就算选不上，也不怕出丑！”杨欢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忐忑，与其说是跟丁湘说，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你这是第一个表演，运气确实有点不好。”丁湘有些担心，她也没什么经验，不知道如何评价，便安慰杨欢，“但你觉得自己发挥得好，那就行，大不了，下次我们再挑战别的角色，你也不用再紧张，毕竟，最难的你都经历过。”

杨欢甜甜地笑了。

“我们回去吧！”丁湘启动着车。

“哎，等等，既然都到江南军区附近了，我去看看郭达宝，顺便感谢一下他！”杨欢说道。

丁湘哪里知道杨欢说的感谢是指什么，但她也没有多问，把车开到了江南军区门口，在路边停下来。

“手机还是你帮我拿着，里面不给带手机，反正很快也出来了。”杨欢跟丁湘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欢在江南军区的大门后面的接待室见到了郭达宝。

“你，你怎么来了？”郭达宝虽然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但他看见了杨欢，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结巴起来。

“大宝哥，我来感谢你的啊！”杨欢笑着拍了拍郭达宝的肩膀说道。

“感谢我？”郭达宝吃了一惊，“为，为什么？”

杨欢眼珠子骨溜溜一转，只见她忽然变得羞涩起来，羞答答地一笑，还微微低下头，扭捏着说道：“大宝哥，你觉得俺这人……咋样？”

咦，不仅整个人变了一副模样，这口音也变得有点北方的腔调？

就在郭达宝有些吃不消的时候，杨欢自己憋不住了，哈哈地笑了起来，她摆了摆手，跟郭达宝说道：“大宝哥，不好意思，我跟你开个玩笑。”

原来是开的玩笑……郭达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