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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震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首先看向凌啸。
“老三,你不用再为难凌云了。父亲说得对,今天这件事,凌云一点儿错都没有。”
“凌浩五罪在身,死有余辜,他是罪有应得!”
“大哥知道,你这么做,是在顾念我心里的感受,想让我心里好过一些,在这里,大哥先谢谢你。”
说到这里,凌震竟然冲着凌啸微微拱手。
凌啸赶紧慌忙还礼:“大哥!您……”
凌震冲凌啸摆了摆手,然后直起身形,目光扫视全场,缓缓说道:“我是凌家家主,凌浩丧心病狂,犯了家法,如此滔天大罪,就算你们都肯饶他,我这个做家主的,也一样会大义灭亲,把他拿下,按照家法来办理。”
“所以,凌浩必须以死谢罪,不管是父亲,我,或者是凌云来杀他,都是一样。我心里难过,只是因为死了儿子,这一点,你们都无需为我担心。”
凌震说话同时,终于扭头看了凌云一眼。
他说的乃是人之常情,如果凌震死了儿子,连伤心都不伤心的话,那才叫不正常。
凌云直视着凌震射来的目光,不卑不亢,神色坦然。
“云儿,我家老大对不起你,但他已经死了,只好由我这个做父亲的。替这个逆子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了。”
凌云听到这一句,不得不做出反应了,他微微一抱拳,躬身说道:“大伯不必如此。”
凌云的仇已经报完了,对于其他的事,该怎么来还怎么来。
凌烈冲凌云微微点了点头,终于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凌烈。
“噗通!”
凌震对着凌烈跪了下去,猛然垂首:“父亲。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孩儿教子无方,害您老人家难过,更是愧对凌家的列祖列宗!”
“孩儿恳请父亲重重责罚!”
说完,凌震双手撑地,对着凌烈恭恭敬敬磕头,五体投地,然后不再言语了。
凌烈身躯猛然一阵摇晃。
看着跪倒在地的凌震。凌烈双拳紧握,勉强平复心情,沉声说道:“震儿,凌浩年龄已经不小,他踏入迷途,一人犯错,自有凌浩一人承担!现在他已经身死伏法。那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算了。咱们凌家又没有连坐这种罪名,我责罚你做什么?快起来吧。”
凌家今晚经历的事情,可谓是跌宕起伏,大喜大悲,凌烈此时只想尽快平息事端,先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凌震却是依旧长跪不起:“父亲,您不用为孩儿遮掩。”
“父亲,您信任孩儿,任命我为凌家家主,掌管凌家十八年,却没想到竟对自己的儿子管教不严。让他在孩儿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泯灭人性之事,孩儿至少也是个失察之罪。”
“孩儿愧对父亲的信任,愧对凌家上下,更愧对凌家的列祖列宗!孩儿自知罪孽深重,从此已经没有颜面再担任凌家家主!”
“孩儿恳请父亲准许,我愿辞去凌家家主的位置,您另选他人来做吧。”
凌震面含愧意,言辞恳切,说完之后,以额头点地,长跪不起。
凌家在场的很多人都想不到,凌震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引咎辞职?
不过在另一些人看来,凌震表达的理由却是很充分,恰到好处。
他身为凌家家主,自己的亲生儿子却犯下如此大错,更是被凌云当他的面斩杀,他以后在凌家,还有什么威严存在?
凌震以后又如何对凌云发号施令?
根本不可能!
别说凌震以后对凌云发号施令了,就是以后两个人见面,都会变得尴尬无比!
凌震长跪不起,屋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大哥万万不可如此!凌浩是凌浩,您是您,您千万不要因为凌浩犯下的错误,而责怪自己……”
凌啸闪身上前,劝慰凌震,同时想要把他给拉起来。
可这个时候,凌家最该发话的人,老家主凌烈,面上却显现沉吟之色,目光更是明灭不定,显然是在思索。
最终,凌烈缓缓开口:“老大,辞去凌家家主,你可是已经想好了?”
凌震没有抬头,声音却是掷地有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