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里后,吕青曼并没问什么,等他洗漱完毕后回到席梦思上躺下,这才发问:“你刚才电话里说宾馆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跟你有关系吗?”李睿说:“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是这么这么回事……”说着就将副省长徐庚年看上李小娜的事始末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这种事本来也没必要瞒着吕青曼,跟她说了反而显得自己心坦dàng)。
吕青曼听完后忿忿的说:“这个徐庚年,真是个老不羞,都多大岁数了,还想着祸害人家没出门子的大闺女。”李睿恨恨地说:“谁说不是呢,真是为老不尊。就这还当副省长呢?靠,提拔他的那个领导也是个混球儿。”吕青曼又说:“不过话说回来,以小娜现在的家庭况,她再留在青阳也没什么意思了:亲生父亲不认她,当然她也不想认对方;养父一家人又把她赶出家门;亲妈又顶着个屎盆子,要委曲求全,也顾不上理她……除了你这个曾经的叔儿,在青阳她还有什么亲人?”李睿说:“我一天是她叔儿,就一辈子是她叔儿,不会袖手旁观的。”
吕青曼哼道:“你得了吧,说实在的,她跟你已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了,你就少跟她走得那么近乎。还有,她要还是个孩子,你想当这个烂好人,我也没意见;她这都多大了?都成年人了,大闺女了,比你小不了几岁,你总抓着她不放什么意思啊?就算我不说你,人家也会笑话你。”李睿一听不高兴了,道:“你什么意思啊?你在怀疑我对她的用心?”吕青曼道:“我可没说,就是觉得你再对她像以前那么好已经不合适了,毕竟没有那重关系了。”
李睿当然知道她的话有道理,其实还用她说这话嘛,自己心里何尝不明白?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愿不愿意那么干又是一回事了,想到那个小丫头,就觉得她可怜无比,就打心眼里想要护她关心她。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们,譬如张慧、陈晨、段小倩、覃蕊芳等人,都有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都是家庭幸福和美,都在青的舞台上演绎出了自己独有的精彩美丽,唯独她,突遭巨变,真实世冒出水面,从此成了孤家寡人,注定要过上孤独凄惨的生活。她已经失去了疼她的双亲,要是自己再放弃她,她岂不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一想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残酷凶险的尘世中,心头就如同刀割一般的疼。
吕青曼见他不言语了,拍拍他的胳膊,道:“小娜没说答应不答应啊?”李睿道:“她说要考虑考虑。”吕青曼说:“那她就是答应了。”李睿吓了一跳,忙道:“怎么那么说?你怎么知道的?”吕青曼道:“你想啊,她要是打心里不愿意,还会考虑吗?直接拒绝不就是了?既然同意考虑,基本上就是答应了。”李睿吃惊地说:“不会吧?”吕青曼道:“不信你就看着,说不定明后天就有消息了。唉,她可能也是考虑到自己的实际况了,相对于青阳这个大火坑,省城徐庚年那里虽然像是个泥塘,但也必须要跳。在泥塘里还能活下去,在火坑里却会烧死的。”
李睿听她比喻得形象生动,心里也是暗暗纳罕,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么诗意了?但想到她的断言,又无比痛苦发愁起来,如果小娜真的答应了徐庚年,离开自己边,跑到省城去做省长夫人,再也不回来了,可该怎么办?心里酸溜溜的非常难受,尽管极不愿意承认对她那份刻意隐藏起来的感,但是心已经表明了一切。唉,自己好虚伪啊!可不虚伪又怎样?难道要跟她坦诚这种感,那岂不是要丢大人了?
这一夜,他胡思乱想,心乱如麻,几乎没怎么睡觉,饶是如此,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心里那个结却始终没能解开,一直在暗暗询问自己,假如小娜真的答应跟徐庚年好了,自己又该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目送她嫁到省城去吗?
腊月二十九这天上午,在农历新年节到来之际,市委书记宋朝阳在市委副书记于和平、市委宣传部长郑紫娟、市委秘书长杜民生、市公安局长周元松的陪同下,先后来到市南区幸福路派出所、市北区集贸市场、青阳长途汽车站和青阳火车站,考察公共安全、节市场供应和运工作,看望慰问节期间仍将坚守岗位的一线劳动者,代表市委、市政府向全市人民致以新的祝福。
市电视台方面派出了以姚雪菲为首的采访报道小组,全程进行摄录报道。
幸福路派出所辖区位于人口稠密的市南区商圈正中心,是全市接处警量最大、任务最繁重的派出所之一,同时也是一个一级派出所,在各项工作指标方面位居全市派出所前列。因此市公安局在接到市委办公厅通知的时候,听说宋朝阳要慰问市区某个派出所,就推荐了这个派出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