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杨清玄便是一愣,随即便见一中年文人,儒服衣冠,腰悬宝剑,身后跟着一车马,看到杨清玄却是上前调侃了一句,“清玄道友倒是好兴致,稚子垂头,好一副道法自然,赤子之心,贫道佩服。”
听到这话,粉雕玉琢一般的杨清玄眼中那稚子之色却是尽去,一如往昔那深不可测的眸子落在来人身上,好半晌才说道:“孔宣道兄何必如此说,贫道便是有些长进,又那里比的道兄,身兼两家气运,兼修仙妖佛三道,自创儒家一脉,气运鼎盛,怕是此番之后位列准圣之尊,从此逍遥自在,不像贫道还在红尘之中苦苦挣扎,不知道何时得以超脱。”
孔宣闻言一笑,不置一评,却是抬眼看向眼前这座草庐,只觉得处处是道,处处无道,当真道法自然,无处不在,却又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当即问道:“敢问小童,老子可在家中。”
听到孔宣这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语调,杨清玄自然知道眼前不是孔宣在于自己对话,而是儒家孔丘,当即眼光一收,奶声奶气的说道:“老爷等候孔丘老爷多时,还请孔丘老爷随小的来。”
孔丘千里迢迢而来,向老聃问道,老聃大喜,引孔丘访大夫苌弘。苌弘善乐,授孔丘乐律、乐理;引孔丘观祭神之典,考宣教之地,察庙会礼仪,使孔丘感叹不已,获益不浅。逗留数日。孔丘向老子辞行。
老聃送至馆舍之外,赠言道:“吾闻之,富贵者送人以财,仁义者送人以言。吾不富不贵,无财以送汝;愿以数言相送。当今之世,聪明而深察者,其所以遇难而几至於死,在於好讥人之非也;善辩而通达者,其所以招祸而屡至於身,在於好扬人之恶也。为人之子,勿以己为高;为人之臣,勿以己为上,望汝切记。”
孔丘顿首道:“弟子一定谨记在心”
行至黄河之滨,见河水滔滔,浊浪翻滚,其势如万马奔腾,其声如虎吼雷鸣。孔丘伫立岸边,不觉叹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黄河之水奔腾不息,人之年华流逝不止,河水不知何处去,人生不知何处归?”
闻孔丘此语,老子笑道:“人生天地之间,乃与天地一体也。天地,自然之物也;人生,亦自然之物;人有幼、少、壮、老之变化,犹如天地有春、夏、秋、冬之交替,有何悲乎?
生於自然,死於自然,任其自然,则本性不乱;不任自然,奔忙於仁义之间,则本性羁绊。
功名存於心,则焦虑之情生;利欲留於心,则烦恼之情增。”
孔丘闻言,忙解释道:“吾乃忧大道不行,仁义不施,战乱不止,国乱不治也,故有人生短暂,不能有功于世、不能有为于民之感叹矣”
老子道:“天地无人推而自行,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此乃自然为之也,何劳人为乎?人之所以生、所以无、所以荣、所以辱,皆有自然之理、自然之道也。顺自然之理而趋,遵自然之道而行,国则自治,人则自正,何须津津于礼乐而倡仁义哉?津津于礼乐而倡仁义,则违人之本性远矣犹如人击鼓寻求逃跑之人,击之愈响,则人逃跑得愈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