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秀书有些奇怪,道:“我观道友似有心事?莫非是参悟道法之上遇到什么难题了?可否说来一听?我或可帮着参详一二。”
洪佑沉声道:“此事我本也准备与道友提及,自得了陶掌门所赠识忆之后,我神意之中已是可以显现出那一位的形影轮廓,可道友也是见到了,那日我只是稍作观望,法身便差点因此崩灭,那么最后便是能够聚集出忆识形影来,那元蜃门的大灵碑果真可以承受么?”
若是两名修士之间层次相差较大,那么功行浅弱之人是不可以随意观望的。譬如若是不刻意显露身形,那么低辈弟子是见不到他的,且境界越往上去,这里差距越大,
元蜃门掌门虽是斩去了过去未来之身,自身功行极高,可是这件镇派法宝也不可能超脱凡蜕层次的界限,所以他担忧自己最后即便凝聚了识忆,也无法达成原先目的。
冉秀书琢磨一下,笑道:“原来如此,不妨,待我一问昭幽天池同道,想必能寻得解决之法。”言毕,他一转神意,便寻到魏子宏这里。
魏子宏感得神意寻至,辨了一辨,见是冉秀书找寻自己,便是接纳过来,待问明缘由,笑道:“这却容易,只要到时候摆开祭坛,按仪规焚香祷祝便可。”
冉秀书听罢,谢过之后,便从神意之中退出,将此事向洪佑转述了一遍。
洪佑点头道:“原来如此。”
既有解决之法,他也便放下此事,并与冉秀书一道往东荒地陆而来,倒不是为了拜访东荒百国,而是因为这里有去往余寰诸天的界门。
而今去往余寰诸天除了大能所设界关,就是演教界门了。
只是要过界环,需修为到得一定境界,还需向大派提请,并道明你意图去处。而演教界门通行起来无有任何条件,只要求非是妖魔邪秽便可,哪怕低辈弟子,一样可以穿渡往来。
凭二人身份,走界环自也容易,不过冉秀书却是提议,走演教界门一试,洪佑自无异议,待来至东荒之南,便见有一道通天光幕遮蔽苍穹,下方沿着一座山脉山脊延伸,横展出来百里有余,时刻都有修道人和法舟飞禽往来穿渡。
洪佑道:“倒是壮观,冉道友,这演教到底是何来头?”
做为凡蜕修士,比这更为宏大的景物他也见过,但是规模形制这般大的穿渡界门,却是头回见得,这背后定然需得倾天法力,才能撑起这等物事。
冉秀书道:“此教派崛起时日并不长久,似是道法断绝之时方才兴起,至于这道法究竟是哪位所传,至今还是不知,但能开辟这等界关,很可能是哪一位人道元尊所为。”
到了真阳层次,就与下面修士拉开极大距离了,莫说几位传说之中的造世元尊见不到,就算护持山海界的伯白、伯玄二人,底下修士也一样无从得见。
纵然斩去了过去未来之身的修士,在真阳大能眼里与寻常修道人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所以若不是这等大能主动言明,他们也无从得知。
洪佑关心的总是功诀道法,听得其可能是大能所传,不觉问道:“不知这家教派法传如何?”
冉秀书道:“此教派修炼之法倒也独特,与诸派截然不同,无需灵机外物就可修道。”
洪佑沉思片刻,道:“若是如此,此法当得上‘神妙’二字,只是这等法门,定是越往上行越难。”
功法的“精”与“博”一直是一个矛盾。
越是能修到上层的功法越是难以修炼,而越是易于传播的功法便越是难以往上攀行。
在他判断之中,演教道法易学难精,若论上层修士,该是比不过大派大宗的,
可是随即一想,又是发现不对,这里面他忽略了一事,无需灵机就意味着只要有人种存在的地界就都可修炼此等道法。
现在诸天之中到底有多少界域,谁也难说,可哪怕一个界域之中只出得一名天资纵横的人物,当诸多界天汇聚起来时,那便是一股庞大的力量了。
最为关键的是,演教还有界门,这就意味着可以把所有分散在各处界域的大能汇聚到一处来,这便十分可怖了。
不过他却没有多言什么,他认为自己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那些诸天万界的大宗大派也应该能看得明白,既然其等没有什么反应,那自己也不必前去多事。
两人在此观望片刻,便就跨过界门,一个恍惚,便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处陌生法坛之上,稍作推算,便知已是来到了余寰诸天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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