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衡老祖耐心言道:“魏掌门前世虽是我弟子,今世却拜在元尊门下,自是与我再无牵扯,况且今日瑶阴派,除了一个名声,全是魏掌门一手立建起来的,我岂能厚颜居之?”
那弟子却道:“可是老祖,这里地界有什么好,为何不选在昆始洲陆上呢?那里灵机不绝,应有尽有,同道也多。”
泰衡老祖笑了笑,道:“昆始洲陆乃是纷争之地,我是避世修道,不欲与人争胜,你等来都来了,便是住不惯,也需忍受,待得功行有成,我会放你等离去,也算是有始有终。”
几名弟子皆道:“我等自是愿意跟随老祖的。”
泰衡老祖正要再说什么,这时忽然动作一顿,他掐指算了一算,若有所思,道:“过得些许时日会有旧友前来拜访,洞府之中物事太过寒酸,不好待客,”他一弹指,几道灵光飞下,”你等把上面所需之物皆是寻来。”
他只留一名弟子在身侧,把其余几人都是打发走后,冲着某一方向打一个稽首,道:“道友既来,何不现身一见?”
他话音一落,便见那大气之中出来一个人影,却是一大袍高冠,修眉朗目的白衣公子,他回得一礼,道:“鄙人秋蛟,泰衡道友有礼了
泰衡老祖作势一请,道:“道友请入坐。”
秋蛟谢过,便撩袍入座,他开门见山道:“道友莫怪我冒昧来访,我此回是受人之托,前来相邀道友的。”
泰衡老祖抚须想了一想,道:“我听闻布须天有先天妖魔号曰天尊,与元尊一般本事,不知与道友可有牵连?”
秋蛟看几眼,略显惊奇,感叹道:“道友不愧曾为一派祖师,我之来历,与你猜测十分相近。”他嗯了一声,诚恳言道:“我观道友,在人间颇不得志,为何不来我等这边呢?我知道友现下缺失什么,在人道这边,那是毫无指望,而在我辈这里,却有几分希望。”
泰衡老祖正容道:“道友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人各有志,怕是不能承此厚意了。”
秋蛟听他回绝,倒也并不恼,只道:“道友也该明白,你是魔蛟出身,在人道这处终究是一个外人。”
泰衡老祖失笑道:“我曾是玄魔妖三道同修,现下斩却凡身,道友又独何以妖魔视之?到我辈之境地,又何苦纠缠于这些,况且贵方似也不缺我等这人物,想的该只是如何利用我这层身份吧?”
秋蛟笑笑不言,他也不再劝说,而是扔下一枚牌符,站起身来,道:“道友何时有意,可凭此物来寻我。”
他打一个稽首,转身便走,如来时一般,身躯缓缓融于大气之中。
泰衡老祖看了看这牌符,却没有去碰触,而是任由其落在那里,径直起身,道:“我等也是回去吧。”
那弟子却是担忧道:“老祖,这些妖魔是不是盯上老祖了。”
泰衡老祖安慰他道:“不必愁眉苦脸,我料此人除我之外,还会去找其余同道,是不会盯着我一人的。”
弟子紧张道:“这些妖魔是要闹什么事么?”
泰衡老祖失笑道:“现在的妖魔异类哪里能闹什么事?我看此事当也与这演教有关,听闻此教到处剿杀妖魔凶怪,这些异类被压制得难以喘息,这才不得不到处找寻可以相助的帮手。”
弟子连忙道:“既然这些妖魔快是不成了,那老祖更是不能去了,”
泰衡老祖道:“我本也没有这等打算,逍遥渡日自是胜过打打杀杀。”
几日之后,出去搜罗宴饮物事的弟子陆续转回,泰衡老祖则是命其等准备宴席,时至近午,便见光华一闪,一名身背双剑的道人踏云而至,打一个稽首,道:“道友有礼了。”
泰衡老祖还得一礼,道:“洪佑道友,许久不见了。”他侧身一请,“还请入座一叙。”
洪佑随他入至座中,不言不语与泰衡老祖对饮三杯,随后放下玉杯,道:“道友近来可是感得什么么?”
泰衡老祖缓缓点头,这几年来,每逢坐观之时,都能感得有一股力量在呼唤自己,仿佛他只需循此气机而往,就能去得一方地界,并有可能获得极大机缘。
洪佑道:“我以为此方去处与当年我等飞升所去之地有所牵扯。”他抬首直视过来,“我疑此回相召我等,是要争那元玉归属。”
泰衡老祖道:“道友之意,是欲前去一试么?”
洪佑一点头,理所当然道:“我辈修道,争得就是一线天机,既有机缘,为何不往?”
泰衡老祖抬手一敬,笑道:“那便祝道友此去能得遂愿了。”
洪佑看出一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稽首之后,就化清光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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