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做完这些事后,那两界仪晷已是灵光黯淡,知是灵机不足,若要再使,恐要再积蓄一段时日了。
他将法器收了起来,心意一动,自洞府中出来。
原本他是准备请得瀛昭回去山门坐镇,但是再一想,在自己未曾成就真阳之前,或许还有用到祖师洞府的地方,尤其是洞窟之中那些未曾揭晓的典籍密册,对自己冲关真阳许可能有所帮助,这般思来,还是决定将之留在身旁。
他把袖一抬,将那玉佩拿出,法力灌入其中,稍稍一运,下一刻,重又是到了那片天浑地冥之所在,心意一起,那玄石飞了出来,辟开了一道光虹,沿着此路,他向前方走去。
傅青名立身在那里,声音仿似自天外传来道:“道友安排妥当了?”
张衍抬首望去,微微点头。
傅青名道:“道友也不必为那些同道门人太过担忧,若事最后未能有成,在那对头到来之前,我亦会替你斩断一切过往,不会连累你背后山门。”
张衍笑了一笑,傅青名这是怕他顾虑太多,从而失却了一往无前的道心。
的确,这回破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是凶险,可谓非生即死。但自从傅青名处见识到了真阳修士通天威能后,他便知道,在此般大能面前,生死根本由不得自身。
此人不过一缕残余精气,就有轻易横扫诸天之能,要是正身还在,又该是何等可怖?而其口中的对头,想来更是厉害。
唯有与此辈并列,或者超脱其上,方可得以自主。
是以傅青名只要愿意指点于他,哪怕不是承当祖师因果,他也愿意应下。
他行至近前,打一个稽首,道:“还请傅宫主指点。”
傅青名神色一肃,也是郑重还有一礼,并道:“贫道这便将过往修炼所得交予道友,道友且守住心神。”
张衍依言而为,少顷,便见傅青名身上有堪比大日的光芒亮起,随后有一道灵光射入他眉心之中,就在这一瞬间,他脑海内顿时多了无数诀窍法门,并有一幅幅画面场景接连闪过。
只稍稍一看,便觉心撼神摇。
此是一名真阳大能不知多少年积累下来的修行心得,如今却是完整交托给了他,虽然碍于功行识见,他现下还无法从中理解所有,但随修为进境,他终有一日可完整接手过来,为自身所用。
傅青名身上光亮渐敛,等了片刻,见他心神收定,这才言道:“道友如今虽得了这些,但尚还无法自如运用,可先在此参悟,莫要急着修持,若有不明,可随时来问贫道,另有一个,此中所有,乃我自身之见,却未必是道友之路,只能从旁参鉴,若是照摹照搬,反而固束了自身。”
张衍道一声好,随后他盘坐下来,慢慢领会其中玄妙。
要想炼就真阳,玄石之中所留那门功法是必然要过得一关,他虽未曾开始修行,但从傅青名过往识忆可以见到,此门功法分为内外二法,外法就是以补足根本,壮大元基,他先前就是在做此事。
而内法之炼,一切都需在神意之中转运,过后再返照入现世之中。
从道理上说,要是一名修士根底足够深厚,能够一气贯破重关,直达彼端,那么在外间看来,就是一瞬之间成就了真阳。
但事实上这是难以做到的,因为运持神意需调运本元精气,而转运这般功法,所耗神意几可在数息之内吞尽一名三重境大修士,这没有哪个修道人能够如此,他也一样无法做到,哪怕有那莫名之物支撑也是如此,因为这里消耗之大已是远远多过补入数目,至多坚持的长久一些而已。
事实他也无有必要如此做,因为不论你用多长时间修至此境,都不会影响最后成就高低,是以这里修行时间其实越长越好,在这过程中还能细细打磨。
傅青名当年入得此境,大致是用了数万载,当然,这是在无有外压的情形下,有时还会停下来思索,以调和自身,养足元气,甚至期间还有出外游历之举,要是撇开这一切,只是一味修行,那么万年也便够用了。
可如此一比较,千年仍是过于短暂了。
不过张衍明白,傅青名匀出千年时光恐怕已是尽最大之力了,而其既然认为他可以在这段时限内成就,那应该还有什么未知手段可以助他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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