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念头,他把袍袖一摆,就起身回去了内室之中,依旧入定持坐。
数日之后,他正坐观之时,忽有所感应,目光一闪,就忽忽自外飞来进来一团气雾,其中却见一个怪脸在里左冲右突,却怎么也出不去。
眼见得这气雾越收收小,那怪脸也是露出惊惶之色,告饶道:“上真饶命,上真饶命,小人并无恶意,乃是来此送信的。”
张衍令那气雾稍稍松散了几分,淡声道:“你是何人,又为何人送信?”
那鬼脸道:“主人名字请恕小人也是不知,只得奉命来此告诉上真一桩事。”
张衍没有出言,只是目光平静看来。
那鬼脸一个激灵,不敢迟疑,眉心一开,就有一道光帘投下,上面有许多文字闪现出来。
张衍拿眼一瞧,这里说得却是不久之前那宋真人所言之事,不过更为详细,而且前因后果都是说了清楚,好似这一切都是其亲身经历。
那鬼面放出这光芒之后,目光就变得呆滞起来,待光华一收,其便身躯一颤,化作青烟飘散,未有几个呼吸,就彻底消失了,从头到尾都不留下任何痕迹。
张衍未去做什么,这是那书信主人早便做好的布置,此人功行当是不弱,玄洪天中能做得此事之人,左右也就那几个,至于目的,眼下线索太少,尚还不明。
他心下思忖道:“原来洛山观本是安排何仙隐与持妄天天女合为道侣,由二人共参神物,如此哪怕无了看守神物的名分,有持妄天为友盟,也能保得玄洪天太平,而何仙隐要是凭此此物侥幸有所成就,那彻底无需畏惧外敌了。”
这本是一个好算盘,只可惜其等并非是祖师所言有缘之人,注定得不到此物,否则那玄石也不会在被请出之后又自家转了回去。
宋真人先前只是提了一句何仙隐,并未去言与那持妄天天女之事,想来终究是自家同门,故只是点到为止。
正思索之时,小童在门外道:“上真,万真人来了。”
张衍把首抬起,道:“有请。”
不多时,万真人迈步进来,与他叙礼之后,便安坐下来,递出一枚玉简,道:“此是有关那澈延山主的一切记述,真人可拿去看了。”
张衍收了下来,浅浅扫了一眼,将之摆在了一旁,笑道:“听闻贵方要办贫道几件事,却不知到底是几件,可否说个准数,也好让贫道心中有个计较。”
“这……”
万真人不禁有些犹豫,洛山观拿出这些借口来,明显只是为了为难张衍,而要是把具体几件说准了,眼前真人要真是都做成了,那他们岂不是作茧自缚?这也并非是他杞人忧天,张衍作为太冥祖师指点来此的有缘之人,谁知道身上会否什么厉害手段?
张衍见他一副为难模样,更是加深了心中判断,笑了笑,道:“若是不可,也是无妨,贫道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万真人微微松了口气,拱了拱手,道:“多谢道友体谅,有些事万某一人还做不得主,”顿了下,又道:“不过万某回去,会想办法说服同门,给道友一个准信。”
张衍神情之中却是一派洒脱,道:“无碍,贫道过几日很可能去那凶妖蛰伏之地探查,只我并非贵方之人,来去有所不便,不知可道友这里可有往来凭信么?”
万真人这次倒是大方的很,道:“早已给道友备妥了。”他自袖囊中取了一枚玉碟,递了过来。
张衍接过玉碟,拿在手中看了几眼,对方给得如此痛快,此物恐怕不止凭信那么简单,当还有随时监察他行踪的作用。
不过这却无有关系,在玄洪天势力范围之内,他也并不准备做什么,而去到天外后,那便用不着此物了。
万真人见把物件都是送到,就提出告辞,张衍也不挽留,起身相送,随后转回府内坐下,将那玉简拿起,意识入扫一转,这里记述还极为详细,包括那澈延山主的修道年月,功行几何,又有什么神通手段,底下又有什么样的实力,通常居于何处都是一一罗列。
不过既明了洛山观的目的,他自不会再沿着这条路走,因为如此下去是注定无有结果的,至于这玉简上面的消息,也并非无有价值,至少让他知道这澈延山主定然有些问题的,要是日后万一对上,也可做到心中有数。
倒是澈延山主所在那处下界,正有一个洛山观所言的“旁脉别支”在那里,他正好趁此机会前去走访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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