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想,暗道:“莫非是那个缘故不成?”
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念头,或者说是根本不敢去想,犹豫了一下,忖道:“是否要报禀掌教知晓?可何师弟与菡天女结礼就在这几日,这等时候,万万不可出的纰漏,而等过去之后,此物也是送出了,再是如何变化,也与我无关了。”
他又看了一眼,最后决定还是将此事隐瞒不报,小心翼翼退了出去,重又将窟门关好。
过得几日,听得周空玄音大作,震动寰宇,老道自洞府里走了出来,回首看了一眼,有些感慨,也有些怅然,“自领此责之后,我在看守此间万载,今日之后,总算也可以解脱了,而守窟之职,到我这一辈算是终了了。”
他自嘲一笑,“此是好事,又何必在此感怀,”一甩袖,就腾空而起,御气乘风,离了地陆,直往云中天台而来。
天台之上,洛山掌教玄洪上人分身早已是自天外天降下,立在二层阶上,远处观去只见一团耀目金光,身周近不得人,他并未立在最高之处,因那是虚位遥待祖师之位,故是并不立人。
自他往下,则是教中十位上真,这些大能此刻站在一处,望去清气凌霄,光盖寰宇。
而这些人中,却如众星拱月一般站着一位风姿超卓,矫矫不凡的青年道人,冠结英虹飞寰带,身着升庭洞灵气涵衫,其人唤名何仙隐,乃是今日正主之一,玄洪天年轻一辈中最为俊秀的人物。
觉元天成通老祖曾赞他“朗如明月,耀胜天日”,此般美誉在有心人推动之下,更为诸天所传颂,以至无人不知,无人不知晓。
那名守洞老道御空过去,与众人见礼,也是在其中站定。
玄洪上人投目过来,声音和悦道:“万真人,祖师所遗玄物可是安稳。”
万真人略微迟疑,言道:“一切如常。”
玄洪上人点了点头,他这也只是例行一问,毕竟那玄物多少年来都是安然摆放在那里,无有半分动静,要有什么变化也不会这一天两天,他道:“万真人守窟辛苦,不过自今日以后,便可卸下重担了,待何师弟与涵天女结为道侣,我玄洪天与持妄天便合如一家了,日后二人同参此物,共登天门,也算是给祖师一个交代了。”
万真人听这话,踌躇许久,最后还是移步出来,打个稽首,道:“掌教,请恕弟子妄言,那物本是祖师留给得掌机缘之人的,如今虽最后期限将临,但毕竟未到时候,是否再等上一等……”
“万真人,你这话却是错了!”
一个语声突然打断了他说话,阶首之上出来一名英俊昂挺,美须及胸的三旬道人,他转动步伐,目光顾视四方,在台上大声道:“祖师当年留下此物时曾言若百万年中无人来取,便可由得我洛山一脉自行处置,如今已近百万载,何曾见到有缘之人?”
“虽再有千年,才是期至,可便是神物有主,也当是如何师弟这等人物,修道三千载,便已斩却过去未来之身,试问那些零落在外的支脉旁系,又有谁可比得?他拿不得,又有谁人可以拿得?如此便稍稍提早一些,又有无妨?”
他语声道出,遍传四方,不但在此众真,就是台下修士,也都是纷纷点头赞同,不少人还露出与有荣焉之色,尽管同辈中也有几人对何仙隐也有一些不甚服气,可今日这等场合,其人代表乃是洛山一脉门面,他们都是不吝送上赞誉。
万真人微叹了一口气,打个稽首,便就退了下去。他知晓今日大局已定,自己是无法动摇掌教和诸位上真所做决定的,但他也仅是出言提醒一句,略尽守窟之人的职责罢了,况且他也不信祖师所传下的诸多道统之中,还有同辈能胜过这位惊才绝艳的何师弟。
就在这时,忽听得天边仙音缭绕,阵阵而来,闻来颇是娱神悦耳,天穹之中更有流光划跃,牵星曳虹。
那美须道人转过一看,点头笑道:“是涵天女来了。”
众人抬首观去,便见天中金花万彩,银炫布空,一艘五云艛船乘天河而来。
而天台之上,何仙隐微微上前半步,眼中露出些许期待之色。
这位涵天女乃持忘天天主涵素之女,名唤菡筱璎,传闻在其母相助之下,经历九百一十四世之转,终成大寰无妄天女身,这等若重现涵天主昔日之道,诸天之人都以为,这位将来必当又是一位天主。而此女今日便将与他结为道侣,并一同参悟祖师所留玄物,得此女相助,他日后定可得悟造化真关,登踏无上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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