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扶子低头想了许久,这位仙师连她回路程都知道得那么准确,自己巢穴所在恐怕早了泄露了,机缘难得,这回要是错过,说不定只能慢慢老死在巢中,想到这里,她一咬银牙,道:“小妖愿意去往山海地陆。”
张衍一笑,一弹指,一道灵光没入其眉心,道:“我已将山海地陆所在方位告知于你,去与不去,你回去可再作思量。”
西扶子只觉脑海之中多了一幅诸星方位图,未待她仔细察看,就觉身躯一轻,发现已是落在了虚天之中,而那宫城已是不见影踪,根本不知去了哪里,只有赤炽地星还在不远处,她在原处转了转,便变化原形,往来处飞回了。
张衍此时则是驾驭宫城乘阵道回去山海地陆,半载后返得山门,与掌门真人将此行经过交代了一番,就又入定闭关了。
这时无论是山海界、钧尘界还是角华界,都无什么大事,如此平安过去了百载。
钧尘界,玉壶小界之中,公氏兄弟二人自与立下誓言后,两人已是在此关押了百数十年了,当年约定之期早已是过了,但两人不知为何,却宁愿被困在这里,怎么也不肯出去、
饶季枫以为他们是惧怕九洲修士拿他们下手,这事他也说不准,故是由得他们去了,这对他和魔宗弟子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小界深处,一条大龙横卧,爪下两团赤红血日闪耀不停,公常、公肖两兄弟在龙爪之下盘膝而坐,他们根基雄厚,气机比之前当年初被囚禁至此时并不见损折多少。
公常忽然抱怨了一句,道:“老肖,我等究竟要在这鬼地方待得多久?”
公肖一脸平常,道:“有些耐心,我总感觉不大对劲,在这里还无灾无痛,至多被取去一些微不足道的元气,出去了肯定性命不保。”
公常道:“这话你早已说过,上回我却是信你的,只那饶季枫难道真敢违誓不成?”
公肖目泛冷光,道:“他不动手,未必他人不会动手,本来我还出去想着投降九洲,但是不定那要我等性命的就是此辈,眼下他们一手遮天,只要有这份可能,我等就不能妄动。
虽被困在此间,可饶季枫也未将外间之事瞒着他们,在他看来,这两人迟早要出去的,该知道的还是能知道,藏着掖着也无意义。
公常烦恼道:“既然你说了,那总不能就一直在此待了下去,你就想个主意,设法避此一劫。”
公肖道:“如果我等愿意立誓,答应九洲他们关照什么,我等就做什么,那或许可以留以全身。”
公常却是嘿嘿两声,道:“再换一个。”
要是这一点答应,那么他将永远将为他人效力,他好歹也是三位当年青空界三位大祭公之一,又怎肯屈居人下?而且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一旦做了这等事,那日后想要再想提升功行则必有心障,那就不用修行了。
公肖道:“我一直在思虑,究竟谁会来对我等动手,九洲修士那几名功行高深之人不是一派掌门,就是一殿之主,都是颇有身份之人,他们需得坐镇本界,是无法时时盯着我等的,出手的很可能是余下几人,那么我等说不定还有机会。”
公常大咧咧道:“你便说吧,只要能脱身,什么法子都好,总好过白白耗死在这里,当年我二人若是不舍命一搏,又哪里会有今日?”
公肖道:“先如此,等饶季枫再来问我二人何时出去时,我等可权作推辞,外面若有人盯着,想必会误认为我等不愿走,当会有所松懈,那时我等立刻离去,逃脱此处还好说,关键是路途之上,此辈敢对我等动手,定是部署周密,是以不能心存侥幸,只要一出此界,一人全力守御,另一个设法破空遁走,那么还有一丝机会。”
公常瞪着眼道:“只能走一个?没有他法了么?”
公肖冷声道:“若不愿降顺,只想逃遁,那么这是唯一之法,我们两人之中只能出去一个,但出去那个也未必能活,只看运气了。”
公常哪会不明白,虚空茫茫,就是破界而走,也还不知道能去往哪里,下场也未见得好了,但总好过当场死了,他很是爽快,一拍膝盖,道:“好,就这么着了,那谁留,谁守?”
公肖看他一眼,道:“此刻说不清楚,到时视情形而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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