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转目过来,看去座上,问道:“掌门真人,不知那赢妫如何了?
对付钧尘修士,这头大鲲乃是极为重要的一个筹码,前回孔赢也是顾忌它那强横气机,方才退走,可见其厉害之处,若得助战,可大增胜机。
秦掌门一笑,道:“赢妫虽是性子疏懒,在我连番督促之下,这百余载下来,元气已是堪堪补足,虽不至全盛,但已与敌相斗,当是无碍。”
张衍点首道:“如此赢面倒是大了不少。”
约莫有半日之后,外间光华闪烁,灵潮涌动,阵门重重洞天,却是岳轩霄、薛定缘、婴春秋这三位真人到来,不久来至殿内,待众人相互见礼,便就各自落座下来。
张衍这时一转法力,将那一尊两界仪晷托出,而后一指点去,但见灵光闪动之间,司马权身影已是自上显现,他看了眼四周,打个稽首,道:“见过诸位上真。”
张衍道:“司马真人,我九洲诸派,今次不准备坐等敌手上门,而是决意先一步攻入钧尘界中,故需你将此界之内具体情势说上一说。”
司马权心头一震,他未想诸派竟会来个先发制人,但再是一想,此法却也极具可行,他转了转念,才缓缓开口道:“诸位上真当已知晓,钧尘界如今以玉梁、积气两家为尊,其中玉梁教最为势大,除去掌教孔赢之外,门下共有四位镇守帝君,分别为成帝公肖、启帝公常、昌帝顾从戎、以及安帝贝向童。“
“公肖、公常二人、原来便是那山海界两位大祭公,司马先前送来消息之中,有不少关于这二人记述,现下便不再多作赘言。顾从戎乃是孔赢同门,是其心腹,真正可以倚重之人,而那贝向童,本为下界修士,功行到后,方才飞升入钧尘界中,此二人功行如何,在下无法打听出来,但在玉梁教中,两人不论是地位还是门下势力,都是屈居于公肖、公常之下。””至于积气宫,则稍稍弱了一筹,宫中原来只得三名帝君,分别为宫主杨传,大御执蒋参,上督正商昼,三人之中,以宫主杨传功行最高,余者皆是不如。”
张衍道:“司马真人先前有言,这两家眼下又各自多了一人,真人可知两人来历么?”
司马权道:“在下略微知晓,这两人一个姓明,一个姓段,自玉梁教崛起之后,自忖不敌,便主动去了帝号,率领门人避去蛮荒天域之中,以示不争之心,但到头来还是未曾逃脱拘束。”
婴春秋听到这里,不觉摇头,道:“既已是身在局中,除非真正跳脱出去,又有哪个能真个逍遥,修道亦是修己,主我便是主天,这两位道友却是忘了根本,只寄托他人怜悯,有这结果却不奇怪。”
岳轩霄冷然道:“大道之行,岂是说不争便不能不争的。”
秦掌门沉声道:“如今说来,我辈此回需面的,当是十名帝君了,按照此前定计,我等择一而攻,诸位真人认为当先取哪一家为好?“
钧尘界中帝君从数量上看,是胜过他们的,而且撇开斗战之能不论,孔赢功行更是力压两界,无人可比。
而山海界中,莲心、牛蛟两部妖祖因受天地困束,都是无法出战,只有九洲修士可以跨界而去,表面看来,胜算极其微小。
但需注意的是,这只是钧尘界可以聚合起来的实力,而此界之中,因各方天域相距极遥,还为修行方便,诸位帝君平日都是避开彼此,互不相扰。
不仅如此,玉梁教与积气宫两家此前曾有数次争杀,就算为了攻伐山海界,暂且放下仇怨,但对另一家仍是保持戒备警惕,在大战真正发动之前,是绝不会凑在一处的。
九洲诸真针对这一点,早已有过决定,准备利用两家矛盾,集中全力,先突袭其中一家,待解决之后,再转过头来,收拾余下之人。
张衍这时开口言道:“掌门真人,弟子以为,应先取玉梁教。”
秦掌门颌首道:“渡真殿主不妨说说缘故。”
张衍道:“从司马真人送来的消息来看,玉梁教早年名声不显,后来出了孔赢这等人物,方才逐渐壮大起来,而教中上修,除了顾从戎之外,皆是受其威势所逼,不得不归附过来。可以说,举派生死,全系于孔赢一人之身,而此人乃是钧尘界道行最高之人,我等若是能一举诛杀或是将之重创,此战便已是胜了一半,哪怕就此退去,钧尘界短时之内,也再无伐我之力了,反会担心我来攻他。”
岳轩霄朗声一笑,道:“有理!先强后弱,正合我意!”
薛定缘考虑片刻,出言道:“薛某赞同此见,司马真人曾言,玉梁、积气两家积怨已深,眼前不过暂时压下,我若攻积气宫,看似占了便宜,但以孔赢之胆魄,其又是强势一方,多半会过来相援,但若换了过来,却就不一定了,积气宫极可能坐视我两家相斗,待两败俱伤之后,再行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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