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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翼将法器准备之后,便就驾丹煞而出,去往宁州行云布雨,此行十分顺利,只七日之后,就又返回了开常观庙。
此时他闻得一事,说是本来入侵到寒光天域前的众多飞舟已是退了回去、
寒光天域之中的低辈修士在知之后,无不是生出一股劫后余生之感。
大战一旦发生,高高在上的真君若是不想死拼,只要不是做下天怒人怨之事,都可以走脱,可是他们这些人却是无力逃走。
玉梁教以往对待被俘之人都是一概拘押起来,而后劝言入教,可自从司马权杀尽叁晨天域之上的此教嫡系弟子后,这就难说得很了。如今此教修士主动退去,却是再好不过了。
这本来是个好消息,但张翼却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妥,他来至铜镜之前,主动联系了积气宫中一个同门,询问其玉梁教退去原因。
可连续问了数人下来,却皆是不知何故,并且又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玉梁教此回不但是退走,还将原来占去的昌德天域也一并舍弃了。
他顿时紧张起来,这等情况,若不是积气宫降顺了对方,那么就很可能是两家达成了什么默契。
那会是什么?
他念头急速转动,若是孔赢、杨传二人当真约定了百年后一战,那么就能找到合理解释了,因为两人只要分出了胜负,那么赢家必然可以接手一切,现下无论攻伐去多少地界都无有任何意义。
但要是决定暂止干戈,两家携手,一同攻伐山海界,那就十分危险了。
本来他还想多方探听,再往山海界传递消息。可此刻看来,已容不得自己慢慢细想了。
他与观中弟子稍作交代,就匆匆飘飞出去,半个时辰后,落在了一处深山之中,来至一处崖壁前。伸手一推,那里顿时现出一个洞窟,走入进去后,拿一个法诀,把周围布置好的禁阵转运起来。
为防有人窥看,他又点了一根尘缘香,四周很快泛起了滚滚烟雾,这等高香,在凡尘之中有个别名。唤作“心想事成”,可以营造出许多幻境,因是十分真实,连修士感应也可骗过,有些积气宫弟子就索性用其拿来调理心境,磨练意志。
而有了此香遮蔽,不但可蔽绝外人窥伺,连他自己五感也是一起骗过。只有本心不乱,可以说是十分简单有用。
不过只此他还不放心。一抖袖,将送自己到此的那艘法舟放了出来,随后钻入其中。
到了这里,他才松了一口气,此舟是昔日郭昌禾逃出钧尘界时所用,乃是宝桓宫法舟。上面禁阵也同样有隔绝感应之能。
他举步而行,找到两段如同尖锥一般,泛着银光的物事,并将之摆放在了一起,而后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了上面,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丝丝缕缕灵光从上绽放出来,最后变化为了一驾两界仪晷。
这座仪晷乃是宝阳院特意为他炼造的,只有他自身精血和法诀合在一处,方能使动。
他不似司马权那般法力高强,只有帝君那等人物才可胜过,若是被人得去两界式晷,很可能就会顺着源头找到山海界,故这等手段是必须的。
把手往仪晷之上一按,眼他下功行尚低,要使动此物,唯有依靠早已灌注在内法力灵机,少顷,一道灵光冲起,张衍身影出现了里间,他微微一笑,道:“等你许久,终是送消息回来了。”
张翼一见,脑海之中轰然一下,立刻知晓自家来处。不过等这番对话过去之后,他便会忘却此事,再回到先前轨迹之中。
他打个稽首,正容道:“我有要事告知。“
张衍点了点头,司马权暂无音讯,这分身此刻联络自己,却正是时候。
张翼立刻将所探听得来诸多事机一一道出,未免遗漏,他几乎是将将听来之言复述了一遍,
他自己并无法确定玉梁教、积气宫两家究竟会如何做,但他相信,山海界这边一定可以凭借这些做出正确判断。
张衍听完之后,言道:“我已是知晓了,若还有消息,需及时送来。”
张翼道:“这是自然。”
张衍一挥袖,就断了两界仪晷之上灵光,随后负手站在那里思忖起来。
假设玉梁教、积气宫两方携手,那山海界还有许多时间,因为这事不可能立刻做成,而且也不可能瞒过下面之人,一旦有这等动作出现,司马权哪怕暴露自身,想必也会发消息过来,哪怕其被杀死,分身也会想办法通知张翼,是以这等事在诸多可能之中可谓最小。
但若是孔赢、杨传二人真是约定在百年之后斗法,那么钧尘界之人不会很快过来,他们至少还有百年之机会。
怎么看来,山海界都还有充足时间做准备。
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里实则有一个极易被忽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