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春司柬,族中虽是不许燕生在地渊栖居,但是也给了一个报信差事,如今收得一个重要消息,需得禀告族中。”
那女子一怔,随即讥笑道:“能有什么要事,是灭明氏打过来了,还是凉重氏打过来了?”
少年正容:“此事与灭明氏有些关系,可能关乎我山阳氏生死存亡。”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越说越是离奇了。这两部便是合力打了过来,又能何能闯过外间那浑阴障,又如何到我地渊福地中来?你回去吧,今日我便当你未有来过。”
“你……”
少年还未说话,那残碑之上人影已是不见,他眼中浮出怒火。随后狠狠一拳打在碑上,但冰冷碑面之上并无半分反应。
他满怀着期冀而来,可万万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相信自己言语,心下又是气愤又是焦急,可他人微言轻,又是戴罪之身,除非有本事能越过这八万里水泽,径直回得族地,不然只能通过这处向族中传递消息。
正在苦思办法之时。那残碑忽又亮起,那女子身影再次浮现出来,有些不情愿道:“进来吧。”
那碑石一晃,里间浮现出来一团光影,望去好若一座门户。
少年怔了一怔,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没有迟疑,把身躯变化为虚影。一个箭步,就冲入了碑中。
到了里间后。却是发现自己站在一处敞亮铜殿之内。
面前除了那女子之外,还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但是脑后却浮现另一张面孔,时而露出嘻嘻笑容,时而露出悲苦之色。
他是知晓的,这是族人气血充盈。长出了“心首”之故,族也只有上六部的煽黎部族人能在这般年纪获得这门神通。
他按照族礼一拜,道:“下部之民,见过上部煽黎贵人。”
那年轻男子有些意外,随即点头道:“你倒有几分见识。炀燕生,我听说过你的事,不过你那小妹天赋异禀,族老对她寄予了厚望,只我山阳氏讲究庶不登堂,下三十六部之民绝不可混入上六部之中,她出生不能有任何污点,故只能委屈了你,你可明白?”
少年沉默一会儿,道:“小人明白的,长老也说过相似之语。”
那年轻男子满意道:“你明白就好,那你且说说,此来有什么事吧。”
少年知晓自己怕是此回不能见得小妹了,心下虽有些失落,但谈到正事,仍是振作起来,将收来的消息说出。
那年轻男子本来还很是随意,但是听过之后,却是神情陡变,便那旁边那女子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年轻男子面色沉了下来,厉声道:“炀燕生,你敢确定所言不虚么?”
少年大声道:“此皆是下民自报信鸟处听来,句句为实,不敢虚抱,敢立族誓为证。”
那年轻男子一拍他肩头,道:“好,你跟我来。”
少年只觉一阵昏沉,而后忽然发现自己落身在了一处洞窟之中,正想张望,却听耳畔有声道:“休要乱动,我等正在囚长老秘宫之中。”
少年一听,便恭恭敬敬地立着。
少时,前面山石一动,浮出一长着五官深刻的庞大脸孔来,他朝少年看了一眼,一道亮光投下,后者顿觉一阵昏沉,竟是站着睡了过去。
过得半晌,那石脸关照那年轻男子道:“下部之民不可在此久留,把他带了下去吧。”
那年轻男子恭恭敬敬行一个族礼,就一搭少年肩膀,两个人便消失不见。
过得片刻,水湖之中,天顶上方,又有两张面孔浮现了出来,天顶那张脸孔问道:“囚长老,可曾看清楚了?”
囚长老道:“我以心法探过,那下部贱民未曾撒谎。”
水湖之中那脸孔言道:“我数日前观得天中灭明妖星黯淡,看来此消息当是不错了。”
天上那脸孔问道:“那我山阳氏该何去何从?这些天外修士与东荒诸国既然已联手,若又来伐我,该是如何?”
囚长老沉思一会儿,道:“这些天外修士实力强横,不过半日之间,就屠灭了整个灭明氏,青璎大圣能夺天日之光,应已是修成二十四翼,如此竟还不是些天外修士对手,我等万不得已,不可与之力敌,不妨派遣使者前去,探一探其等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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