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游将一封书信递来,言道:“老爷,周院主方才来书,小的不敢耽搁,便先送来了。”
张衍将书信拿过一览,稍稍一思,忖道:“师兄此事确实重要,不过眼下却需放了一放了,需待我征伐寒玉海洲回来再做处置了。”
他之前也不是未有想过精怪异族接触,不过此辈部族千上万,内部混杂,又不似东荒百国只有数几个大国,寻哪一个都是不妥。
之所以造成这等情形,那是因为许多部族背后便有古妖身影,在未曾搞清楚其背景之前,贸然接触,非是好事。
而且从东荒国那处得来消息看,几乎所有异族部族都是以实力为尊,通常与他们好好说话是没有用处的,只有示之以威。
而此次只要打下寒玉海洲,当可给其等以震慑。
客馆之中,公佥造与公子佑两人皆是在客馆之中摆弄法器。
与申方国墨独一般,两人也是意识到,有一件法宝在手,可极大提升自身战力,那样在与异族及妖魔争斗之中无疑可大占优势。
公子佑试了多次之后,仍是不得要领,他将胸中血气压下,有些烦躁道:“宝物虽好,要想祭炼成功,却也不易。”
公佥造道:“造与公子说过多次,这法宝本非我玄士所用,祭炼此物,不可动用血气,只能以灵机相引。”
公子佑不免摇头,他也知晓这其中的道理,但数百载修行,早已炼得血气神意混融如一,灵机一动,血气必出,这哪里说改就能改得?
他将手中法器放在一边,道:“此物便是祭炼成了,也难以尽展我辈之能,唯有我懂得炼器之法,成我玄士之宝,方可大用。”
公佥造却道:“道理是这般,但这炼器之法,九洲修士是不会这么容易交予我等的,那便只有我自家摸索了。”
公子佑看了看,皱眉道:“祭月,国中难道就拿不出一些有用之物与九洲道友交换么?”
公佥造沉声道:“我东荒国传承万载,这等物事岂会拿不出来?但也不能完全将希望寄托于此,该做之事还需去做。”
公子佑考虑一下,伸手又将那法器拿了起来。
此时玉帘轻动,一名仆从在外言道:“公子,那位周道长来访。”
公子佑不敢怠慢,道:“有请。”
不一会儿,脚步声起,周宣走入进来,稽首道:“两位有礼。”
公子佑忙还了一礼,因这些时日来多次打交道,他们也算是彼此熟悉,客气几句,便就请他坐下言语,并命仆从送上以不菲代价换来的清心香茶。
周宣言称谢一声,落座之后,他坐正身躯,朗声言道:“贫道此回是来告知二位一声,我九洲修士,下月将要北上攻伐寒玉海州,不日就要离了这六洲之地,使者若是不方便,可先行离去。”
“攻伐寒玉海洲?”
公佥造浑身一震,露出惊骇之色,站了起来,再度问了一遍,道:“尊驾是言,攻伐寒玉海洲?”
周宣坐在席上不动,拿起香茶啜了一口,一派自然道:“贵使并未听错。”
他并不怕这消息泄露出去,山海界没有飞剑符书,远域传信,全靠禽鸟来回,北天寒渊距此十分遥远,消息不是一时半刻可到,恐怕那位青璎到现在还不知自家女儿被囚之事。
再则,便是这妖王知晓了,也无什么大碍,这许多洞天真人出动,动静绝然不小,怎么也是瞒不住的,此次乃是征伐正战,不用遮遮掩掩。
公子佑涩声道:“可是,那可是青璎妖王……”
周宣神情自若,轻描淡写言道:“那又如何,那寒玉海洲已为座上诸真看中,可为我溟沧派立派之地,妖魔异类若有不驯,管他什么妖王大圣,俱都斩杀了便是。”
公佥造心下一颤,他将掖扬大圣送到这些天外之人后,本想着其或会加紧防备,哪知这些修士非但不如此做,反而想着主动杀过去,甚至还要将那其所居之地也一起侵夺了。
过了一会儿,他终是从这令人震惊的消息中冷静下来,不由判断起对方的真实用意来,此事告诉他们,是要让他们早些离开?还是要他们一同攻伐寒玉海洲?
若是后者,却是有些为难了,青璎大圣威名极盛,眼下根本不知到得哪一步,要是未曾一举攻灭,这些九洲修士大不了重返天外,他们东荒国可是无法跑不掉。
不过他一转念,想起那位渡真殿主之能,却是忽然意识,这是或许一个好机会,于是吸了口气,合手一礼,言道:“周道友,若是贵方信得过,造愿鼎力相助。”
周宣笑了笑,道:“贵使如有决定,也不必与小道说,今日多有叨扰,就此告辞了。”
言罢,他站起一个稽首,袖袍一摆,就转身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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