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陆点了点头,他往周围看去,见到处都是残肢断躯,血污狼藉一片。
元景清言道:“不必看了,我到来时,此处部落,活着的只余下你一个了。”
占部生存不易,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生生死死乃是常事,占陆从小已是习惯,但此刻听得只剩下他一人,心里却是觉得空空落落,很是难过,他抬头问道:“先生是玄士?”
元景清微微有些意外,这一番路途下来,他也知晓,玄士便是此界之中修道人,不过多是部落族长头人才知之事,现下一个孩童居然知晓,显然背景有些不简单。
“我非是玄士,你叫何名?”
占陆见他不是玄士,不觉有些失望,他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姓,低头道:“他们都叫我小猴儿。”
元景清道:“他人是如此唤你的,那你本名为何?”
占陆眼珠一转,道:“我叫占衮。”
元景清淡声道:“声调高促,眼神飘忽,底气不足,或许真有此人,但你绝不是他。”
他要查探一人,最简单的办法,便是起神梭照入其心中,但见占陆年纪幼小,如此做恐会伤了其神魂,是以并未如此做。
占陆还想说什么,元景清目光忽然投下,“你部族之中可有人名姓中带有‘陆’字。”
占陆被那目光一刺,小脸一紧,连连摇头。
元景清道:“你部族中人差不多已是死绝,便有逃生之人你也没必要否认,故而这人多半便是你了,你部族以占氏为名,你可是叫占陆么?”
占陆大声道:“不是我。”
元景清更为肯定,上下扫了其两眼,忽有一物自占陆身上飞了出来,悬在半空,却是一枚贝壳,上面有一古拙字符,恰与张衍所示一般无二,知晓自己找对了人,不过也不会去和一个孩童争辩,便道:“跪下,拜师。”
占陆转身就跑,
元景清却是站着不动,看着他离去。
占陆自崖上攀下,借着绳索滑下山崖,往后崖林子中跑去,当中还摔了几跤,但仍是咬牙站了起来,毕竟心思单纯,惶急之中,他也未去想自己究竟能不能跑掉。
只他方才与妖魔对峙许久,早已疲惫,平日又吃得少,本身也无多少气力,未跑出多远,便气喘吁吁起来。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道:“你如此跑是无用的,不过徒使蛮力,照我所言而为,身本金桥勾天地,呼吸清浊转阴阳……”
占陆只感觉那一个个字塞入他脑袋里,不自觉便按着其所言去做,便觉有一股热气自头顶上灌入下来,开始细小一缕,后来越来越多,很快行走于四肢百骸之间,呼吸竟然也平稳下来,感觉自己好似沉浸入一片温汤热水之中,渐渐忘却了自我。
待他醒来时,却见自己躺在一片密林之中,日光从枝叶之间照下,洒在身上,看去竟已是过去了一日。
他是一转头,却是发现身旁不远处摆着一只狰狞巨大的妖颅,顿时一吓,一咕噜爬了起来,往后退去。
身后有声传来:“你醒了。”
占陆回头一看,却见昨日那黑袍人正站在不远处,身旁站着和一个他年龄差不多的小童,其正用好奇目光看着他。
元景清道:“这妖物是昨日攻灭你村落的罪魁祸首,我已将它斩杀,你可愿跟走了。”
占陆仍是摇头。
元景清平静问道:“为何?”
占陆一把抓住挂在颈脖之上的骨片,高高举起,道:“我是墨衣台学童,你不是玄士,我要做玄士!”
“玄士?”元景清稍作思索,道:“你说得墨衣台在何处?
占陆也不知在何处,只照着墨文所言道:“申方国。”
元景清点头道:“好,我便去看一看,你口中所言的玄士究竟有何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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