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老不再多说,打个道躬,倏化一光,就又跃遁而去。
孟真人打个稽首,问道:“师尊,这‘极朔回天’可有不妥之处么?”
秦掌门言道:“此法是少清鸿翮祖师所传,号称此术一出,就可转我入得昨日,重演过去,更有夸张之言,说是此术若能推演到极致,以数位大能联手,便可倒转日月天轮,逆反一界,重回地气未涌之先。”
戚宏禅骇然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妙法?”
座下诸真也俱是动容。
秦掌门道:“我之所以不取。那是因为此术有缺,祖师对此有过评判,言为‘不全之法’,便是施展了。谁也不知结果会是为何,不到最后关头,不必去想。”
萧真人道:“难怪掌门真人说要慎用,原是由此。”
张衍打个稽首,言道:“掌门真人。弟子以为,最为简易之法,便是使对面之人损得几个,当能立刻阻住其势。”
双方之较,没有什么比彼此性命更重要了,此是根本,要是一方接连损失人手,那么这升势无论如何也会被刹住。
濮玄升目光投来,问道:“张殿主准备攻打那几家山门么?”
张衍颌首。
秦玉蹙眉道:“此举不妥,玉霄派不难料到这一点。况且谭定仙有玄术在手,恐怕早已是做好圈套,等着我跳入其中。”
张衍微微一笑,道:“若是攻打太昊、南华等派,自是不成,那我不妨换一处地界,先取那北冥妖廷如何?”
孟真人道:“取北冥洲却是一策,但我恐妖廷未必在玉霄阵中,就是费劲气力取了,也削不去其多少气数。”
张衍目光微闪。言道:“不是一路,可让其变为一路。”
秦玉言道:“如何做到?可是逼迫其向玉霄求援么?玉霄未必会应。”
张衍道:“不必如此,得蒙掌门真人告之,我辈当明。玉霄那术、首重人心,其次才是那敌我之分,那我随后可通传天下,言我溟沧派欲渡去天外之策,彼时天下人心自然两分,非此即彼。妖廷若是从我,那是加我之势,如是不从,我只需遣人前去,破开元君宫,必可削敌气数。”
众人一思,确有道理,而且妖廷与溟沧对敌万载,不是轻易可以放下的,定然不会相从。
萧真人这时道:“只那补天阁有玄术在上,我虽可设法破解,但那却是应了玉霄之意,是在以短击长了。”
张衍言道:“故此去人数是关键,我以为不必多,一人足矣!如此攻打妖廷,玉霄是断然不会为一人施了玄术出来的,唯有可能之法,就另遣了他人过来阻截。”
孟真人沉吟道:“那此去之人,必得战力足够,又不惧生死,甚至紧要之时,要与敌偕亡之心,方可破局。”
众人明白,这是以小博大,只需付出一人,就可破了这局面。
但这当真是生死一线,说是对一人施展玄术不值当,但真正到了那般时候,便就难说了。而更有可能的,是会被对面众真围攻,而在玄术悬顶的情形之下,又不好大股出援,在座除了秦掌门,无论谁往,都可能有去无回。
齐云天对着秦掌门一个稽首,道:“掌门真人,弟子以为此法可以一试,我攻北冥,必会崩裂洲陆,在天下诸派面前示我以不惜破釜沉舟,亦要决死一战之心。如此非但不失气数,反可凝聚人心。”
孟真人言道:“那派遣谁去为好?”
齐云天霍然起身,对着秦掌门一拜,慨然道:“我为门中大弟子,自当我去。”
沈柏霜立刻反对,道:“不妥,齐殿主若去,玉霄必全力出手,反是不好。”
齐云天作为得门中众真认可的下一任掌门,要是被玉霄杀死,那反是气数大降。
牧守山一皱眉,实则他去最为合适,有造生潭相助,不惧围攻,法力也是近乎无穷无尽,诸派对他了解又少,但是秦掌门另有事交予他做,此刻到时动不得了。
不但是他,诸如孟、孙、沈等人,此前都是领了掌门法旨的,不好随意出动,于是都把目光投向秦掌门。
霍轩坐却是一叹,他倒是愿往,但是他知自己修为尚还不足,去了也未必能攻下元君宫,失陷是小,坏了山门大事反而不妥。
张衍这时缓缓起身,言道:“诸位不必争执,此主意是我所出,自当由我前去,”
孟真人却是不同意,沉声言道:“张真人为我溟沧派渡真殿主,又岂可轻动?”
张衍把袍袖一甩,正声言道:“我既为溟沧渡真殿主,此刻山门有危,又岂可退缩不前?自当一力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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