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弟子站出来道:“回恩师的话,殿中一切平安,只是年前几位真人因见恩师久不回转想尽快把恩师请回来主持大局,故去奏请了掌门,后来被齐真人和张真人劝说回去了。”
霍轩点头道:“我知晓了,你们先下去吧。”
待挥退弟子,他稍作调息,就去上殿拜见掌门,出来之后,并未立刻回府,而是转至渡真殿中。
张衍见他到来,请其坐下。笑道:“霍师兄方才回来,当有好一番忙碌,怎有暇来问我这处。”
霍轩道:“我回来后问过门下几个弟子,知是一载之前几位真人想请了我回来,是师弟与齐师兄劝住几位真人,不瞒师弟。那时我正在开辟洞天,正是脱身不得之时,若是那时回来,虽不致功亏一篑,那还不知要摸索多久,故特来相谢。”
张衍笑道:“此只小事,霍师兄又何必特意走上一回。”
霍轩诚恳道:“便不谈此事,我当初也是靠了师弟之助,才可在海眼火口之下安然修行。”
说着。他自袖中取出一壶丹玉,摆在案上,“我知师弟这处也不缺丹玉,但你门下大弟子却是资质不凡,过得那关,想来不是难事,便当为兄提前做个贺礼。”
张衍一点头,也不推辞。大方收了下来,
霍轩这时又取了一株半尺长的赤红怪草出来。看那形貌,倒似一株珊瑚,他道:“此物我是无意自火眼之中得来,虽长在炽热岩流之中,但却偏偏能活,听闻周院主在搜罗这类炼奇草异木。师弟不妨就拿了去吧。”
张衍笑道:“那小弟便代周师谢过霍师兄了。”
霍轩起得身来,道:“劫开在即,就不叨扰师弟修行了,这便告辞。”
张衍也是站起,稽首道:“我就不留师兄了。师兄好走。”
送走霍轩之后,他坐回座中,很快就又入得定中。
春秋过往,日月轮替,又是两载过去。
补天阁上,掌门谭定仙近日坐观之时,总觉心神不宁,本以为修行有碍,但几次细查下来,却都未曾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一次,他难得清心入定之时,却闻后殿轰隆一声大震,不由悚然一惊,怒问道:“出了何事?”
一名弟子匆匆忙忙进入殿中,面上还带着惊慌之色,道:“祖师,不好了,那摆在殿后的‘阴阳福寿柱’倒了。”
“什么?”
谭定仙一怔,起意一扫,果是如此,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这气柱号称能辨鉴山门气运,他表面虽不屑一顾,实则心中还存有几分敬畏的,眼下竟是坍倒,当不会无缘无故如此,便道:“快,速速查看拿我法器查看天下灵机。”
现下他虽还不知何事,但补天阁好曰“补天”,为九洲看守灵机万余下载,心下第一个念头就去查验灵机。
那弟子拿来法器,查看之后,回道:“祖师,天下灵机无恙。”
谭定仙道:“不对,定是出了大事,再查!”虽他语气这般肯定,但心下却是期望不要出得什么变动才好。
许久之后,那弟子低声道:“定界针似有异动。”
谭定仙虽然在四处查找疏漏,然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却还是不信:“这如何可能,是否你看错错了?”
弟子也不敢肯定,只是在催逼无奈之下才如此说,当即支支吾吾。
谭定仙见他如此,一摆手,“罢了,还是我亲来查看。”
他将法器夺入手中,准备将九洲定界针一一查验过来,而第一个留意所在,自然就是东华洲上那一根了
只是片刻之后,他全身一震,颤声道:“定界针,定界针被人动过手脚了……”
此刻他也是一阵发懵,定界针说是用来示警,但是自竖立起来后,向来威慑大于实际,他从来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当真有会有宗门去抽取地气。
过有片刻,他才反应过来,嘶声道:“快,快,传书玉霄派,不,不!我要敲响警震钟,让天下皆知此事!”说着,他身躯已是化光一道,直奔山门最高处而去。
只是一会儿,补天阁上就有钟声响起,随此声发出,整个东华洲都是响彻天穹宏声大音,似天地都感得此变,无数雷云汇集,狂风陡起,霹雳闪现,许多地界飙起骤雨雷霆。
浮游天宫正殿之上,秦掌门双目睁开,看去天际,知终是遮掩不住了。
他一展大袖,离座而起,推开一扇阵门,行有百步,便来至祖师殿上。
这里供奉有溟沧派五代掌门牌位,自二代掌门之下,所有飞升真人遗蜕皆在此地,而在最上端,却是开派祖师太冥真人真位所在。
他上前躬身敬香,礼拜过后,推开几步,言道:“溟沧派历代祖师在上,弟子秦墨白敬告:弟子自继得掌门之位以来,为兴山门,每日禅精竭虑,夙兴夜寐,无一刻敢有懈怠,然自祖师开辟山门之后,此界灵机渐乏,以至天人失和,若不奋起,万千载后,则无溟沧派矣;弟子无能,今愿承三代掌门之智,携两殿殿主、门中众真、派外友盟铲断不平,凌驾虚空,另辟新天!此举不为私利,只为内用自足!只为道统延续!只为山门永昌!愿诸代掌门在天相佑。”
说完之后,他再拜几拜,就转身而行,神色从容地出得祖师殿,平静言道:“来人,敲金钟,招聚我溟沧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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