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修士骇然道:“阿姐。那是……”
韩仙颖转了转念,美眸微微生光。道:“我若未看错,那当是我溟沧派中洞天真人出行,也不知是否又要与妖修开战了。”
年轻修士睁大双目,随后看了看,道:“来得可是上回那位吕真人么?”
韩仙颖蹙眉一想,摇了摇头。道:“阿姐哪里看得出来是哪位真人到此,不过吕真人遁行之时有金水伴行,这位气清正明,有如剑芒,应当不是。”
张衍一路往北飞遁。途中惊动了不少溟沧派弟子和妖修,不过他已能很好收束身上法力气机,是以法力只是在经过之处激荡,并未惊动洲外同辈。
很快,他便越过沧河,到得北冥北洲,不久之后,就遥遥见得矗立在高峰雪原之上的元君宫。
此时对面似也感应得他到来,下方禁阵齐开,光华冲天,那四道清气收敛得犹如一束,似是如临大敌。
他目光只撇去一眼,并未多做停留,就继续王极北飞遁了。
此刻宫中,四部妖候皆在,几双目光看着他逐渐远去,这才稍稍放下戒备。
渠岳神情凝重道:“是溟沧派渡真殿主张衍,他眼下法力比我在海上初见之时,已不知强去多少。”
燕回光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此人来这处做什么?”
罗梦泽沉吟道:“还不知晓,不过应当不是对我而来,溟沧派方与我定约,也无必要与我等在这时开战,来此许是为了他事。”
李福神情看去却是有些萎靡,他站了起来,道:“既然无事,那本候回去修持了,三位恕罪了。”
方才尚他在洞府恢复法力,只是被张衍过来时气机惊扰,不得不出中止修行,出来与三人一同应对,此刻发现不过是虚惊一场,自然不愿多待,告辞之后,就急急回去修持了。
燕回光道:“罗候以为,这位张真人来此是为了何事?”
罗梦泽摇头道:“不必去妄加猜测了,便是知晓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徒惹烦恼罢了。”
此时此刻,张衍已是跃过北冥洲,到了极北汪洋之上。
这里到处是浮动漂游的冰山,四下里白茫茫一片,除了海水涌动及冰陆剥落碰撞之声,并无任何生灵迹象,显得极是清凄冷寂。
既然吴汝扬用南崖洲虫豸对付阵盘,那他也不妨利用另一种异种破阵。
这北海之上,曾生有无数世间异种,如载托九城的玄龟,就是太冥祖师从此处捉来。
他看过许多密册记载,知道此片海域之中,有一种三头渊蟾,此物一旦与人起争,身躯可变得庞大无匹,传闻中可吞吃洲陆,但若在平时,却只与拳头一般大小。若是能将之寻到,再挪去南海,只要利用好了,不难破去那处阵盘。
神意在周围一扫,能感应到有两头至少万载以上的异种在海渊之下,只是这方天地毕竟灵机不足,此刻俱都陷入深深沉眠之中,此举是为减少自身本元耗损,不过照此情形看,恐怕其一直到寿尽都无法醒来。
这两头异种不过是水族,非是此行所要找寻的目标,是故又纵光向北海深处行去。
他在这片海域之中转有十余日,又陆陆续续寻得十几头异种,皆是在长眠之中,其中并未有渊蟾在内。
又过三四日后,他来至一片水色晦暗的海域之中,神情一动,忖道:“典籍之中所载那渊蟾栖身之处,与此地倒是极为相似。”
他默立在空,感应许久之后,忽然,眼中有一道光芒闪过,这回却是有所发现,伸手一抓,一道清气探入海下,只过得十余个呼吸,就拿得一只浑身雪白,有如美玉雕成的蟾蜍上来。
他认得此是渊蟾蜕下坚壳,不觉神情一振,知是自家没找错地方,一捏拳,将之抓了个粉碎。
再往下看几眼后,轻轻一挥袖,下方海水却是往两侧分开,而后身往下行,去得不久,就见得底下有一座高大石堆,竟全是由渊蟾蜕下的外壳堆砌而成,而最上方却是摆有一枚灰色圆石,表面坑坑洼洼,极是丑陋。
他目光凝定在其上,意念一动,此物就便自石堆上飞起,落入手中,细作感应,能察觉到其中有一缕微弱生气,但距真正消亡也是不远了,至多还能支撑一二百载,便是唤醒了过来,也未必能起得多少用处。
思忖片刻,还是将之先收了起来,转目四顾,最后把身一纵,又往别处而去寻。
他在此地转了月余功夫,那余下两只渊蟾所在也是找了出来,不过其中一只壳裂半边,里间空空如也,也不知去了何处,而另一只则比先前找到那只稍好一些,甚至感得落入他手后,还主动传来一缕臣服讨好之念。
张衍笑了一笑,传闻这渊蟾虽然有一具强横身躯,但偏偏畏强凌弱,又惯会见风使舵。见得强过自家之人,立刻服服帖帖,不敢违抗,而对待弱小之辈,却是肆意欺凌,在上古之时,常被修士驱使来去,现下看来,果然如此。
他将这头也同样收入囊中,就不再多留,转身往溟沧派折返,回来路上,索性又顺手收了梳头异种在袖中。
数日后,他便回得浮游天宫,正要往渡真殿去,却有一名童子上来,将他唤住道:“渡真殿主请留步,掌门真人有请。”
张衍道一声知晓了,就往正殿而来,入至殿中,与掌门见礼之后,便落座一旁,问道:“掌门真人相召,可是有事吩咐?”
秦掌门言道:“渡真殿主当知当年门中内乱一事。”
张衍微讶,不知为何秦掌门突然提起此事,点了点头,道:“略知一二。”
秦掌门缓声道:“当年一场内乱,我师兄弟几人,不是外走,就是被囚,我欲让渡真殿主去看一看那禁在小寒界之人,问他一句,当年之思,是否已是放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