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挺身出来应战,不免使得令三位妖候略感诧异,不知其究竟打何主意。
不过眼下面对溟沧邀战,他们确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应对办法,既然不可一同面对敌手,他们之中也总需有一人出来,既然其主动愿去,他们当也不会劝阻。
罗梦泽立起身,正色道:“李候若有所需,可以明言,我蟒部定会鼎力相助。”
李福也不客气,道:“那便多谢罗候了,本候原也有意借得贵部宝物一用。”
渠岳与燕回光二人一听,也是同样表示,只要自家部族中的宝物,皆可借与他使。
李福拱了拱手,道:“多谢诸位,不过如此还是不够,溟沧派自太冥祖师立派后,与我对峙厮杀已有万余载,对我辈知之甚详,尤其那吕钧阳还是晏长生弟子,便是成得洞天时日不长,我若无利害手段,也未见得能与之抗衡。”
罗梦泽道:“李候似是已心有成算,却不知想要如何做?”
李福看了看三人,抚须道:“诸位当知,龙君当年曾留下几年宝物,本候记得其中有一宝丹还在王上手中,若能拿来助我,不定还能≈∟赢下此一战。”
此言一出,三人心下不觉了然,原来其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件宝物的去的。
罗梦泽看了渠岳一眼,见后者点了点头,便道:“此战紧要,我与渠侯愿与李侯一道合力说服王上,只不知燕候如何想?”
燕回光却是有些不甘,他也曾有意染指过此物,只是姬妄却是利用他与李福二人之间矛盾,始终不肯真正拿了出来,但眼下既然要李福出战吕钧阳。却是不好反对了,只得故作大方道:“本候自也无有不同之议。”
四人议定之后,便就同往元君大殿而来。
姬望听得四部妖候齐至,顿时一阵惊慌失措,还以为要拿他如何了,勉强镇定心神。战战兢兢迎了出来,却是听得四任要他拿出龙君所传宝丹,尽管心下百般不情愿,可如今他这王位不过是一个空名,哪可能反抗其等,只得将之拿了出来。
李福一把宝丹拿到手,顿时如获至宝,欣喜之下,立刻当着三人之面。当场写下了一封回书,并命一使者送去斩蛇崖。
不过他也留了一个心眼,却是把那约战之日定在了两月之后。
这是因为他即便得了宝丹,也需时日炼化,至少需三十余日,而他判断,吕钧阳此来,此来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自己仓促上阵,极是不妥。胜算也低,当要好好谋划一番才是。
吕钧阳这边很快收得回帖,见了那约定之期在两月后,却并未反对,此回三殿赐下了不少丹玉,他又问门中借了一幢云涛行宫。便是洞天修为,也可在那里打坐调息,巩固功行。
况且有这一段时日作为缓冲,他也正可抽出时日来,用心研修晏长生手书之中传下的各种秘法手段。
很快两月过去。这日他忽然有感,望北天之中看去,就见一只巨筏漂过来,此筏似是有两根巨木困束而成,边不过百丈见宽,而长向却有四五里,上置六层楼台,每一层前方皆摆着一面大鼓,有彩衣部众侍立四周,持木杖宝槌在那里敲击不听,远远就闻得咚咚之声响天动地,而筏身之外有偏偏青叶飘动旋舞,随鼓声震动,忽缓忽快,煞是好看。
木筏最高之处,一名身形枯干的黑袍老者盘坐于硕大藤座之上,其手拿拐杖,面目慈和,发须半黑半白,倒也有一股道骨仙风之象。引人注目的是,他身旁有不少白毛小猿跳跃来去,翻滚嬉戏,有些爬到了他身上,来拽他胡须衣袍,也不以为忤。
吕钧阳目光一落至他身上,其也自是生了感应,抬头看来,对着塔楼上方拱了拱手。
吕钧阳神情淡然,也是抬手还了一礼。
李福笑了笑,用拐指了指下方妖部营盘,道:“降至那处。”
“是李候到了,”
河岸有不少妖修跪伏在地,那多是与猿部有所纠葛的部分,但亦有许多妖修犹自站得笔直,其皆是一方妖部之主身份,因不受妖廷辖制已千数年,纵然承认八部地位,却也不认为自家是其臣属。
李福看了,不觉暗自一哂。
他猿部与另三家妖部不同,不单单只专注自家部族,在外耳目也是不少。
这两月来,经他四处打听消息,却是得出了一个判断,溟沧派这回不是来对付他们的,从其动作上来看,很可能只是为搜罗北冥洲中灵物宝材,以用来支应南海之战。
而自上回溟沧派征伐过后,曾在北冥南洲敕封了大大小小数百个总管,甚至建了一个砀域水国,自那始起,此地就早已不在妖廷管束之内了,只不过溟沧派内乱之后,其后辈又纷纷自立。
是以妖廷早就弃了南地,转而用心经营北洲,就是如今再被溟沧暂时占去,也无有什么可惜的。
故他认为,此战最为紧要的是保住自家性命,而不是争一个生死胜负。
随大木筏落下,罗江羽化一道遁光纵了上来,躬身道:“见过李候。”
李福笑容和蔼道:“罗族长免礼,南方妖部多是散漫粗野,不知礼数,而我观之,下面营盘整齐有序,当是你的功劳了。”
罗江羽叹气道:“可惜那位吕真人一至,又化作一盘散沙,在下实在不知,在诸位真人面前,这番辛苦作为,又有什么用处?”
李福呵呵一笑,道:“罗族长以为,今日之战,是本候与那位吕真人究竟谁人赢面大些?”
罗江羽本来想说“必是李候得胜”,然而在对方目光注视之下,却是有些迟疑起来,道:“这……在下委实不知。”
李福笑容不变,道:“其实你也知晓本候未必是那吕真人对手,而此战本候若是输了。极可能丢了性命,可见便是我辈,也尚还无左右自家生死,更何况大劫之前,人人皆是一般,罗族长又何必自伤自哀呢?”
他一语说完后。不管罗江羽如何想,就撑拐缓缓站,大声道:“吕真人,李某已是依约至,请出来一会。”
声音远传出去,沧河两岸每一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皆是不约而同,翘首往天中看来。
吕钧阳听得李福叫阵,振衣而起。神情沉着冷静地步出云涛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