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其中一具“渡月飞筏”,可去九重天外遨游,晏长生要是在斗战之时去到此方,张衍自问也无十分把握阻截。
事实上他来此之前,曾认为这当是一场苦战,并未想过竟如此快就分出胜负。
这时那枚“三宝化相珠”上光华一闪,跃出来一个中年儒生,他对着张衍一拜,道:“晏长生这无礼之人,竟将我等掳去,多谢真人救我脱的苦海,自今往后,愿为真人效劳。”
张衍目光投下,淡声道:“晏真人纵是有过,也轮不到你辈前来置喙。”
那中年儒生一惊,急急低头,作揖道:“是,真人教训的是,是小人失礼了。”
两人说话间,却听得一声幽幽叹息响起:“真人莫要怪化相道兄,我等被困千余载,时时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今日得了解脱,也难免有些失态。”
张衍循声看去,见那渡月筏上出来一个削肩细腰的美貌女子。
这女子对着他一个万福,又言道:“真人方才可是疑惑,为何晏真人坐拥数件真宝,却偏偏不使了出来?”
张衍颌首道:“确有此疑,我先前以为是你等身上被下过什么厉害禁制,故而晏真人难以动用,可方才检视之后,却见非是如此。”
那女子道:“不瞒真人,这实则是因我等不愿为晏真人出力之故。”
张衍一挑眉,道:“贫道听闻,当日晏真人卷带你等而去时,曾以打灭真灵相逼,既然那时服软,那为何后来又不惧了?”
那女子悲戚一笑,道:“我等初时以为晏真人掳走我等,是为了斗战之用,可后来才知,他目的不在于此,而是想着万一之时,用我等供给徒弟以合身成法。”
张衍听了,略觉意外,但是再一转念,觉得以晏长生的脾气来看,确实有可能做出此事。不过这等下法合器之事,也是凶险万分,一个失差,法宝真灵便会损去,也难怪其等满是怨言。
“不过贫道却有一问,合真灵以成洞天,此法需真器顺从才可,你等若不愿,那又能如何?”
中年儒生苦笑道:“真人有所不知,晏真人天资绝伦,虽以感神经成得洞天,但自此之后,于功法之上已是渐渐脱了原先窠臼,能在短时之内以神意乱我真识,使我辈屈从。”
张衍略略一思,点首道:“不错,晏真人确实有此本事。”
他是回想此前与晏长生斗法时,精气分身处频频传来警兆,事后将之收了回来,才发现平安无事,明白当是中了某种搅扰感应之法,现下听此一语,才明白原也是从感神经中化出的手段。
他暗忖道:“却不知晏真人所赠功诀之中有无此法,回去当要好好翻上一翻了。”
此时解了心中疑惑,他把袖一抬,又将六件真器收回袖中,准备带了回去,给掌门定夺。
在山中等有一日后,有两道遁光落在崖上,他睁目看去,见除吕钧阳外,还有一名面如冠玉的年轻修士。
他不以为意,望向吕钧阳,道:“晏真人已去,你可随贫道回山了。”
吕钧阳平静问道:“张真人,未知先师元灵可得保全?”
另一名年轻修士也是露出关切之色。
张衍淡声道:“此事掌门真人早有安排,晏真人生前仇家不少,吕真人还是暂不知晓此事为好。”
吕钧阳默然片刻,不再言语,只是打个稽首。
张衍看向那名年轻修士,道:“你亦是晏真人徒儿么?”
那人上心下一紧,上来一步,拱手道:“在下焦缘亮,也是晏师门下。”
张衍颌首道:“既如此,也能算是我溟沧弟子,你在山门外,却能修得这么一身道行,距离三重境也不过一线之隔,着实不易,此番就随我一同回去吧。”
焦缘亮大喜过望,激动不已,上前拜谢道:“多谢真人,多谢真人。”
张衍站起身来,道:“你二人且宁神静守。”
吕钧阳二人依言为之。
张衍把袍袖一振,平地起得一道灿灿清光,将天中罡云一分,随即冲天而起,带了二人一同上得云霄,直往东华洲飞去。
只半日之后,龙渊大泽已是映入眼帘之中,只是到得此方,他目光微微一闪,却是把身形一顿。
只几息之后,有一道璀璨金霞自北而发,瞬息间掠过大泽,便到了眼前。
光华一开,彭真人娥眉靥妆,明衣高髻,自里踱步而出,她目光往吕钧阳二人处一扫,语气不善道:“你等便是晏长生的徒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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