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既然引了这道气机出来,又怎么可能轻松放它回去,窍穴之中伏魔简再是一震,那光华霎时再盛几分。
周娴儿只觉光亮刺眼,不得不闭上双目,同时觉得脑海之中好像有一物破碎了。
便在这时,她忽觉一阵胸闷气短,而后腹中翻腾,似有什么要冲了出来,上半身往前一冲,却是呕了一大口黑血出来。随其溅落在了舟板之上,可见血污之中却有一只拇指大小的怪虫,此刻看去还在微微抽搐,好一会儿,方才不动。
她一捂嘴,心惊胆战道:“这,这……”
张衍言道:“此是先前借了你一点生机血气孕化出来的妖身,若是任由它继续盘踞下去,那必是将你一身精血吞了,最后破脑而出。不过你也无需慌张,此刻你躯体之内天妖神气已是除尽,只稍稍元气亏损,别无大碍,回去打坐调息几日便可复原。”
周娴儿这一次心神受创不小,若不是本身为修道人,怕是根本难以在此站稳,她强自镇定,万福一礼,道:“弟子多谢真人相救。”
牧守山摇头道:“不想妖蝗还有这一手,险些让它得手了,若是让它逃到了外间,后果不堪设想。”
霍轩、吕钧阳二人都是点头。
妖蝗虽抛却躯体,但同样也脱离了华钦州的镇压,一旦借周娴儿之身到了地表,只靠充盈灵机,再修炼个数千上万载,说不定能恢复此前法力,那对世间来说,却又是一场灾劫了。
牧守山又道:“妖蝗手段如此隐秘,却不知渡真殿主是如何发现此节的?”
张衍微微一笑,道:“诸位可记得,先前周娴儿在感应妖蝗方位之时,曾言有一股恶念上身?那时我便已有所怀疑,只是尚不能完全确定,且便是能够看出端倪来,我若提前驱除此气,说不得此妖还会再换得一门手段,那要护得这周娴儿,就需得有人在旁时时看顾,于我极是不利,故便来一个将计就计,先以符箓压住周娴儿全身生机精元,使那神气也无法借此壮大,而等除了那妖蝗之后再回头料理此事,便就容易许多了。”
至于周娴儿吐出那只小虫,却是此前神气侵染之时夺来精血所造,此女毕竟是一名元婴修士,元气充沛异常,只要稍稍吸食一点,就可聚塑成胎了。
而到了此刻,此妖方算是真正斩除了,且未曾留下丁点后患。
就在众人说话这个当口,忽然天地一震,那种感觉,好似此方小界就要崩塌一般。
张衍往天中看了一眼,道:“妖蝗已亡,这里也无有任何生气灵机可供这镇压之宝收取了,为免耗损灵机,损了本真,故此宝在收聚之中。”
霍轩道:“那我等不必多留,便速速出了此间吧。”
众人都是同意,驾飞舟行至那两界门户之前,拿了显冥珠出来,感应得外间那珠所在,找准出路之后,便带了周娴儿一同穿行了过去。
殿厅之中,关瀛岳等了多日,这时终见一行人出来,终于放松下来,上来行礼,道:“见过几位真人。”
张衍微一点头,他看去四周,道:“这方法宝原是玄晖宫镇派之宝,放在此处便为镇压妖蝗,今此妖为我所除,此物正可为我所用。”
牧守山言道:“要收此宝,那先要去了顶上涵渊中水,但此水落此万载,一旦挪走,恐海下生变。”
张衍笑道:“来此之前,便有准备。”
他一抖袖,飘出一团烟气过后,待散去后,地上便多了一只大坛出来,弹指去了封口,便见里间满坛皆是玄色重水。
牧守山看了看,问道:“莫非是浮都玄水?”
霍轩在旁言道:“正是此物。”
这涵渊重水若是收去,海眼就无了镇压,一旦地火之气上冲,就有可能出许多变故来。虽还不至于波及九洲,但要是让玉霄派察觉异状,不难猜出是有人取去了镇压之物,最后势必是怀疑到溟沧派身上,若令其知晓了此事,那么定会提前做好应付之法,想要出其不意,那便需设法隐瞒下去。
而诸人来此之前,秦掌门亲自祭炼了这一坛浮都玄水,可以此代替涵渊重水填入海眼之中。
这二水不但外观看去别无二致,便是摄拿一滴出来,半个时辰之内,其重也是相当,虽随时间推移,浮都玄水会不断消损,无有涵渊重水那般坚凝,但至少数百年内,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便是有人前来查探,非是那等深研水法之人,也看不出端倪来。
张衍言道:“诸位,此间久留无益,这便动手吧,待收得此间诸宝后,我等便就转回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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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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