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涯告罪一声,转身往这边来招呼。
这五位真人却现雍容之风,对他玄门弟子非但未有冷语苛责,反还夸赞了他几句布置得宜,并赐了几件好物下来。
赢涯连连称谢,庞真人看在眼中,很是不喜,只是非自家弟子,也不好说什么。
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这殿中又是陆续来人。元阳、太昊、南华等派真人也俱都驾光飞到,彼此叙过礼数,方才落座未久,忽闻一阵异香扑鼻而来,殿外有烂漫香花飘过,而后就见一道百花织就的锦绣之道铺入殿中,少歇,一名身量极高,修身束腰,发髻高挽,容颜秀美的女子步入进来。
玄门一方真人俱是站起相迎,口中道:“玉陵真人有礼。”
而那边魔宗一方修士也俱是点首致意。
骊山派虽然开派不过千余载,但掌门玉陵真人几近飞升之境,若论入道年月,却在在座任何一人之上,这具分身望来也几与真人无疑,足见其修为之深。
她与众真见礼之后,盈盈举步,自去龛座之上。
等不多时,玉霄龛座上光云一闪,而后一道星光灼灼自南而来,待散去后,转出一个神采英拔的道人,只对众人打个稽首,把袖一抖,就落座下来。
赢涯暗忖道:“不想这回玉霄竟是遣得这位到此。”上去揖礼道:“见过吴真人。”
吴真人颌首道:“师侄不必拘礼。”
对面冥泉宗座龛之上,这刻也有一道黄烟自外滚滚而来,转而盘旋其上,塑聚出一个清癯朴雅的道人。
魔宗五宗真人皆是站起,口称“李真人”。
此时除了溟沧、少清两派人未到,其余诸派皆已来人,而玄灵两方各座一殿,可谓泾渭分明,
吴真人微露几分冷笑,目光投去,语声中隐含质问之意,道:“李真人,此番天魔现世,不知你冥泉宗有何说辞?”
李真人叹道:“世起重劫,故有天魔之变,此乃是天数使然。”
还真观庞真人哼了一声,道:“李真人,我有一问请教。”
李真人望了望她,道:“庞真人请问。”
庞真人道:“真魔入世之时,小徒也是恰逢其会,故知这魔头非是经人炼化,乃是灵足自生而成,这等魔头若无人拘摄捕拿,断无可能自家到了地表之上,偏偏又在贵派攻袭法坛之时才有此变,不知这该如何解释?”
吴真人不待李真人回言,冷笑一声,对两旁望了望,道:“诸位同道,吴某查过此事,此回乃是有人行相转之法,窃据真魔之身,故才成就天魔。”
平都教伍长老讶然道:“竟有此事?”他望向赢涯子,道:“师侄,你可知冥泉宗中此番有谁会得此法么?”
赢涯道人有些为难,但又不得不回,只得道:“听闻冥泉此回主持之人司马权,就会这相转之法。”
伍长老哦了一声,点头道:“确实巧了。李真人,你冥泉宗可能给我玄门一个交代?”
玄门这几派上来便把矛头都是对准了冥泉宗,但古怪的是,魔宗其余五派真人却是坐在那里沉默不言,似无出来帮衬出头之意。
李真人倒是不慌不忙,道:“这其中确有一些缘由,不过少清、溟沧两派道友尚未到,诸位真人何急也。”
吴真人目光在他面上转了一圈,点首道:“好,待两派道友到了,看李真人有何说辞。”
场中一时沉寂下去,再等半个时辰,钟磬响有三遍之后,天外忽然来一阵气卷奔腾之音,声息雄壮浩大,有震动天地之威。
赢涯精神一振,听这声息,似是溟沧派的真人到了,却不知来者是谁。
众人只一道混冥玄气入得殿中,到了溟沧派龛座之上,倏尔一聚,化为一个丰神俊逸的玄袍道人。
张衍立在座,环顾一眼,随后打一个稽首,笑道:“诸位有礼,不知贫道可曾来晚?”
见是他到来,所有人心下都是一凛,此间在座,无论玄魔两派,俱是起身与他见礼。
玉陵祖师道:“张殿主来得正好,此间只余少清派道友未至。”
李真人瞥去一眼,见少清派龛座之上仍是空空落落,不见任何动静,知其可能与前回一般,不遣人来,不觉觉轻松了几分,玄门三大派若皆在此地,纵不合力施压,他也感莫大压力。而溟沧派这位张真人与玉霄素来不睦,若只面对玉霄派一家,却是好对付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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