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人冷静言道:“不打紧,此处拿不住他。后面杨师侄自会出手,还有骸阴宗两名道友帮衬,总能将他留下,只是此人元灵未必能擒拿住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连声叫叹可惜。
廖老道又问:“那彭誉舟不进不退。如何处置?”
少年道人言道:“稍候除了韩王客,以这彭誉舟的秉性,多半会逃遁,而要想出去,唯有从此阵中过,那时正好拿他。那出入阵门且给他留着,现下却不必理会。”
韩王客这时已飞临到魔穴上方,适才他在山外就看得清楚,这里守山大阵尚未立起,似还差几个门户。
但若再耽搁下去,其一旦布成。玄门这处除非洞天真人亲自出手,否则来多少人都是枉然。唯有把其中法坛打破几处,坏其布置,便还可再拖延下去。
他将定星盘拿出一拨,朝外看了看,便找定一处灵机黯淡之所,显是阵门尚未筑成。料定此处为关键所在,当即拍开一道事先备好的符诏,腾空一纵,如一抹身化飞星流光,往那处疾驰而去。
远处一驾法舟之中,杨破玉见这一道遁光自下方横过,却是面含冷笑。
在外间他因顾忌对方那十多名力道妖修,唯恐教中实力折损过多,不敢遣出太多人上去斗法,而眼下玄门只一人到此。却是无需留手,沉喝一声,道:“纪道友,素道友,且助我下去诛杀此人。”
纪还尘与素道人同时点头称是。三道遁光自法舟之上遁起,隐呈包围之势,朝下方扑来。
不多时,韩王客已到得那数座处法坛上方,此刻他也瞧见了那朝自己杀来的三人,但却并未去多作理会,而是把目光投下。
此处虽未筑成,但有幡旗法符遮护,仍是坚牢无匹,若用寻常手段,很难破去,而在魔宗修士阻碍之下,更无可能得手。
想到此处,他眼中现出一丝决然。
把那鹤颈护拿出,摩挲道:“若你此番能得善存,便去投奔张师弟吧。”
那法宝已得灵性,似是感应到主人心念,轻轻一声颤鸣,
他笑了一笑,把玉壶往天中一祭,而后凌空盘膝一坐,起手掐了一个法诀。
霎时间,自他身上涌动出一股磅礴灵潮,向外不断散发,凡此山岳河川,皆是摇撼震荡起来。
杨破玉先是一怔,随后猛然醒觉,猜到他要做什么,惊怒道:“不好,快快阻住他!”
说话之时,他已顾不得其他,手中扔出一只玄兜,自里喷出一道金霞,将脚下满山法坛一起罩住。
纪还尘、素道人二人瞧此景象,也是不禁色变,非但再往前去,而是以更快遁速往后退走。
韩王客双目露出一丝怅惘之色,千载岁月,往事种种,转瞬自眼前流淌而过,最后忽然一笑。
下一刻,他一身浩荡法力,于一刹那间迸发出来!
喀喇一声大震,好似天河倒泄,无边洪水宣泄出来,直漫远天,尤其其中还卷带无数“金阳御水真雷”,凡水流冲奔之地,必有惊天雷光炸裂,震天动地。
杨破玉他脸色难看异常,虽是他及时祭出真器相护,可仓促出手,法力未曾运足,纵然能护得大半,可仍是有数处法坛被炸作飞灰,要想再立起来,至少又要大半日功夫。
彭誉舟把这位一切都看在眼中,他沉默片刻,随后一转身,头也不回,朝阵门中跨去。
少年道人精神一振,道:“来了!师兄快快开了出去门户,引他逃窜,我等就可趁势夹攻。”
廖老道言道:“此人有一把破阵玄剑,师弟此回不可再留手了。”
少年道人重重点首道:“那是自然。”
彭誉舟才入阵中,抬头一看,却见前方出入门户洞开,仿佛自己轻易就能出得此间。
这分明是对方故意放开一条去路,诱他逃命,好使他心无斗志,以最小代价将他杀死。他敢确定,就是到得那门前,对方亦会有手段制他,最终不过屈辱而死而已。
他嘴角浮起一丝轻蔑,“你等认为彭某会逃不成?”
当日门中生乱,他避身山外,逃过一劫。
十六派斗剑,因畏惧凶人,他借故不出。
而今玄魔斗法,三重大劫临头,他还能再逃么?
他看了看四周,脸上轻蔑之色更甚,随后仰起首来,大声道:“尔等给我听好了,今日破你阵者,乃是溟沧彭誉舟!”
他话音一落,身上已是燃起无穷金焰,在少年道人与廖老道惊骇目光中之中,一声轰响,整座阵图,已是化作漫天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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