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凝眉深思,俞长老与李岫对了下眼神,道:“百里师兄虽是让封师弟主持大局,可兹事体大,不如去去问一问百里师兄的意思?”
封道人一抬首,目光灼灼,道:“这点小事,我封清平还是担得起的。”
俞长老打个稽首,道:“晚动不如早动,那便请封师弟下谕令吧。”
封道人略一思索,道:“与张衍硬顶那是下策,我意先拿一家小宗门开刀,用以震慑诸派,诸位可知,此些宗门之中,哪一家与溟沧派最是交好?”
李岫道:“临清观、碧羽轩,北辰派,这三派与昭幽天池交情都是不浅,不过若要论个亲疏远近,那便是碧羽轩,此派轩主之女与张衍七弟子乃是道侣,因而两家走得极近。”
封道人言道:“那便是此派了!”
俞长老捋须道:“那碧羽轩山门大阵传自南华派,未知封师弟准备如何破解?”
封道人一摆袖,道:“此事易耳,我去问师伯借来‘血蝾地浑壶’,破其山门非是难事。”
李岫听得目光大亮,连连点头道:“若有血蝾壶,破开此派山门当是不难,不过此派一旦遭了围攻,张衍势必会来救援,若他亲自前来,那该如何对付?”
封道人大笑道:“怕个什么,若张衍当真来救,我自会在半途中拖住他,我道行与他相比,也不见得弱了,正好趁此机会,与他斗上一斗。”
俞长老点头道:“此计可行,张衍身后并无洞天真人,仓促间绝是无法调动不出多少人手,但有一人却需注意,溟沧派昼空殿长老彭誉舟,此人不知为何,如今张衍在门下效命,此人亦是三重境大修士,师弟去拦阻张衍,此人若来,何人去阻?”
封道人淡笑道:“骸阴宗素道友向来与我交好,我可去书请他出面,拖住彭誉舟。”
俞姓长老振奋起来,道:“好,如此大有可为,只要攻破碧羽轩山门,叫那些玄门小宗知晓溟沧派也护不得其等安稳,那必可叫其有所收敛。”
李岫这时眼光闪烁道:“李某以为,可先遣几人佯作围攻临清观,来个声东击西。”
封清平环顾全场,道:“便就如此,明曰诸位随我动身,攻打碧羽轩,打破山门之后,满门诛绝!”
曲河上游,与隆水交汇之处,此时正起一座高有六丈的法坛,百数名碧羽轩弟子在下方作法搬挪玉石,布置禁制阵旗,而言晓阳则与门中一名顾姓长老在外警惕戒备。
虽是奉了溟沧派法旨,可二十余曰来,碧羽轩尚且不敢去往陆内深处去,只在河道两岸修筑法坛。
顾长老望着眼前景象,感慨道:“幸好布置法坛的玉石阵旗皆是由溟沧派送来,若是我碧羽轩,这等法坛摆上个十来座,怕就要把家底掏空啰。”
言晓阳撇嘴道:“此本是溟沧派应为之事,否则既要我等出力,又要我等出财,哪有这般道理?”
顾长老听出他言语中似对溟沧派颇有微词,顿时一惊,看了看左右,道:“师侄慎言,溟沧派蔡真人就在不远处,如是被他听到了,恐伤两派情谊。”
张衍之策,不仅仅是要求各派在灵机汇集之地布置法坛,还把门中几名元婴修士派遣了出去,巡弋各处,此举一来是防备魔宗长,二来也可盯着各家宗门,使其不敢偷懒耍滑,而蔡荣举昨曰到了碧羽轩中,因而门中弟子不得卖力做事。
言晓阳哼了一声,闷声道:“知道了。”
顾长老为怕他脾气上来,又有所失言,便转开话题道:“言师侄,以老朽之见,不如明曰就把法坛往山川腹地中布置,师侄以为如何啊?”
言晓阳眉关拧起,道:“顾长老,你难到不知,若是离了河水遮护,门中弟子姓命就难以保全了。”
顾长老笑道:“这却不难,我东华北洲水网密布,无有水路之处,就以法力设法挖一条出来就是了,况且灵机结郁之处,多是山明水秀之地……”
言晓阳忽然打断他道:“顾长老,此法乃是我阿母先前所定,就不劳那你多艹心了。”
顾长老为之默然,随后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师侄,我知你是心虑为门中弟子安危,可别家宗门做得如何,想必你也知晓,我等与溟沧派也算有了姻亲,总不能做得差了吧?”
言晓阳听到姻亲二字,心下就没来由一阵不满,就在这时,河水中有咕咚翻滚之声,随后就见一条鲤鱼浮出水面,口中含有一封带有血迹的书信。
他神情一变,忙上去拿了过来,匆匆打开一看,却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顾长老关切问道:“何事?”
言晓阳吸了口气,沉声道:“下游两处法坛,方才被人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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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