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讶道:“啸泽金剑?”
此剑通常只在龙渊大泽内用来传讯,在这里使出,却是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人,此乃是溟沧派飞剑传书。
他略作思忖,一探手,把那金剑摄了过来,拔开剑柄,将内中书信取了出来,看过之后,不由哂笑了一声,道:“果是不出所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得知我钧阳精气尽在我手,有人不太甘心,这回去一路之上,怕是不怎么太平。”
这封来信之人,所属名讳乃是苗坤,此人乃是秦掌门记名弟子,与他交情不深,现下忽然有书信来,足以判断出,此信不过是其托名而已,其背后真正传信之人应是掌门,故而此中内容,当十分可信。
魏子宏闻言一惊,惶恐道:“恩师,是徒儿自作主张,将斩杀风海洋一事宣言了出去,可是徒儿做错了么?”
张衍摇头一笑,道:“徒儿哪里错了,我若诚心隐瞒,你又哪里去知晓?”
三载前他放出消息,乃是故意为之。
他事先便曾想到,若是风海洋与自己生死不明,他也不曾传信出来,那承源峡外必定汇集六大魔宗高人,以便届时能接应风海洋。
在那等乱局之下,他一旦拿了钧阳精气出得星石,那么在回返溟沧派的途中,必然会遭到许多魔宗修士拦阻,说不准还会有难惹之人上来动手。
而现下却是不同,既然明确知晓钧阳精气在他手中,那无论如何,玄门诸派也要护他得安稳,以免此物被魔宗夺了去。
便是再有事端,也在玄门诸派之间,绝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掌门这封书信,便是来此告诉他,在回返山门的前路之上,将会有三个他绝计无法抗衡的人出手拦阻,要他自己小心应付。
张衍沉思了一会儿,微微一笑,却是在法坛之上盘膝坐了下来。
魏子宏见他如此,怔了怔,道:“恩师,不回洞府么?”
张衍言道:“不必急于一时,为师自有道理。”
魏子宏不敢多言,躬身一揖,便自退开,到了一旁侍立。
张衍又对卢、章二人言道:“二位且去便是。”
卢媚娘和章伯彦虽不解其意,但二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也是施了一礼,走到了一旁坐下,调息理气,闭目打坐。
约莫有一个时辰之后,忽然天云中传来一声洪亮大笑,道:“张道友,可否容老道说几句话?”
张衍抬首看去,见一名清雅高瘦的老道人立在半空,其人满面红光,颌下一把白须随风飘拂,看去有道骨仙风之姿,他仔细瞧了几眼,竟是看不出此人半点底细,便起身打了个稽首,回言道:“前辈请讲,晚辈洗耳恭听。”
那道人言道:“张道友,我来问你,你取这钧阳精气,是为溟沧派,还是为瑶阴派?”
张衍毫不迟疑回答道:“贫道以瑶阴之名前来赴会,自是当为瑶阴派思量。”
“好!”那老道人点了点头,又言道:“你可知这回去一路之上阻碍重重,有多少人要来觊觎于你手中之物,而你既不是为溟沧派争夺精气,恐不会有人来解救与你!”
张衍心思透亮,秦掌门来信,那便是告诉他,溟沧派是无法出面护持于他的。
要是他性命有忧,那溟沧派动手那是理直气壮,可若那些人只为夺取精气而来,却并不伤他,那便不好出手了,否则瑶阴与溟沧派并无关系一词,也就立不住脚了。
这背后,却仍是精气之争的延续,而今局面,却是玄门诸派与溟沧派的暗中博弈。
而他,正是在漩涡之中,要如何应对,只能看他自己。
那老道见他并不出声,便又言道:“老道道友一法,不知你想听与否?”
张衍打个稽首,道:“请前辈明言。”
老道言道:“你且记着,你若遇险,只需开口唤一声‘黄羽公’,我必来为你解围,可保你平安回返山门。”
此人言罢,哈哈一声大笑,忽然身化流光飞去,眨眼就杳无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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