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矿区里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硬是挨到了快天黑。
奥尔德顿和随行人员,才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几百名船员。
‘员工生活区’就建在矿区的隔离围墙边缘,车队行驶到这里,几百名船员刚好到了‘下班’时间。
奥尔德顿和随行人员差点哭了出来。
这几百名船员们一个个都穿着墨绿色的工装服,人人扛着铁锹和凿子,身上尘土满满,脸上全是疲惫。
车队就停在生活区的大门口,灯光照耀下,这群船员们看见门口站着的奥尔德顿一行人,顿时跟远赴异国打工多年终于见了家人亲戚般,留下激动泪水。
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冲出一道道尘土泥印。
这才过了多久?
半个多月时间,这些原本可以抱着数百磅重炮弹健步如飞的健硕船员,就变成了现在虚弱到腰都挺不直的矿工。
这里面遭受的苦和罪,岂是常人可以想象?
在这次会面之前,美方代表已经有人跟这些船员里的几人接触过一次。
但那次也只是接触了船员里的一位舰长和两位艇长,由他们来转述被扣留在矿区的船员名单,以及之前被扣在这里的七名美方人员名单。
没机会见到所有船员的可怜样子。
通过那次会面,这些船员们,也已经知道了他们即将被换回去的消息。
现在在大门口见到了美方派来的代表,船员们泣不成声的同时,也不愿走了。
他们就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这些代表。
奥尔德顿带着随行几人小跑过去,又是拥抱又是安慰,场面和探亲一样。
足足过了快半小时,奥尔德顿才重新回到车队前。
他深深吸了口气,对莫普道:“在未来的几天,我不希望你们再给他们安排任何工作。”
刚刚一通探望,奥尔德顿听到最多的诉苦就是干活太累了。
从还未日出他们就要扛着工具出发,干活时不仅要忍受附近巨大的采矿设备噪音,还要顶着头顶的烈阳。
从上午干到中午,水虽然管够,可饭却定量。
早上是粗糙的馒头加菜汤,午饭是米饭加菜汤,晚饭又是馒头加菜汤。
只干了半个多月,他们就人均瘦了十几斤。
莫普耸了耸肩膀,“不干活也行,但时间只有三天。”
“好……”奥尔德顿咬牙答应。
“三天后,一艘隶属于皇家加勒比公司旗下的游轮会停靠在港口,届时你们要提供车辆,将所有人员都送到港口。”
“没问题。”莫普答应下来。
“还有。”奥尔德顿咬牙提出第二条船员们的诉求,“在这三天,我要你们保证他们伙食不限量,并且顿顿必须有肉。”
莫普哪里想管这些细节,“你们自己去采购,采购什么就给他们吃什么。”
……
三天后。
一艘可容纳上千人的皇家加勒比公司游轮,于傍晚时分低调停靠在港口。
矿区里几百名船员已经提前两小时被拉到了港口,等游轮靠港,搭好通道拉响汽笛时。
这几百名身穿破旧工装服的船员们,听到汽笛声响,不亚于听见了,纷纷站起来拥抱欢呼。
这艘游轮已经被第五舰队征用,除了必要的机轮维护人员,其余都被换成了第五舰队的后勤与技术人员,并且机轮维护人员根本不允许到乘客区活动。
核对船员们身份,一个个上船。
上船后六人一组分配房间,换上干净的水手服。
然而还没等他们洗澡吃饭,每个房间里就依次走进了两位面容严肃的工作人员。
一位负责询问,一位负责记录。
从半个月多前,他们按照指令在几内亚外海执行无线电静默,沿着预定作战航线航行那一刻开始,逐一汇报记录。
不放过任何细节,甚至船员的每一次操作,都要回忆起来并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