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怔怔出神,秦字大陆中,大头娃娃坐在地上,也在怔怔出神。
过了片刻,这娃娃飞速爬动,去寻天公分身和赤皇思维出气。
秦牧定了定神,散去三头六臂,向小村庄走去。
他距离小村庄越来越近,村里一片祥和,菜地里的农夫直起腰身,怔怔的看着他走来。
秦牧含笑点头示意。
那几个农夫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不由自主的点头回报以微笑。
“好像啊……”
一个农夫喃喃道:“与珍王好像啊。他是谁?”
秦牧来到村口,正在喂蚕的几个村女看到他,侧头打量,这些村女目光明亮,是一尊尊修炼到天宫境界的神祇,即便是处在幽都穿着粗布衣裳也难掩丽色。
秦牧露出笑容,道:“几位姐姐,我叫秦凤青,无忧乡人,流落到大墟,我今年周岁二十二,虚岁二十三,我来寻我娘亲。”
那几个村女呆住了,手中的簸箕掉在地上,桑叶洒了一地。
村里正在摇着纺车纺布的女子突然手掌颤了颤,回过头来。
秦牧看到她的面容,是自己在父亲秦凤青的船上看到的那幅面容,那是他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娘亲的面容。
那艘宝船上,他看到了一段历史的回光,是自己的父亲母亲驾驭着宝船从无忧乡来到大墟时的遭遇。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母亲,让他知道自己在这世间还有亲人。
他无法忘记那一幕。
纺车前的女子站起身来,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她尽管穿着粗布衣裳,但仪态雍容典雅,只是现在乱了心神,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在哪里。
她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打量着村口的少年,撞倒了悬挂着纱布的架子,又被水缸磕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凤青?是凤青吗?”她远远的问道。
“娘。”
秦牧在村口跪拜在地,深深伏下身子:“孩儿回来了。”
一双温暖又有些颤抖的手掌将他搀扶起来,那双温润有些激动的眼睛在看着他,打量他,她的声音中带着丝颤抖:“是凤青吗?我一直在想着你……”
“每次做梦的时候,我都在梦见我把玉佩挂在你的脖子上的情形,我很自责,我总是被噩梦惊醒,梦到你死在外面,死在篮子里……”
“我一直在想着你,担心着你,害怕你会在外面遇到危险……”
……
秦牧露出温暖人心的笑容,重重的握着她的手:“娘,我活着回来了。”
“回来了。”那女子哽咽落泪,牵着他的手不放开,唯恐这又是一场梦境,唯恐他突然像梦醒一样消散。
村口几个农夫走了过来,看着这对母子,那几个村女走上前来,低声道:“珍王妃,小殿下回来是好事,不必悲伤了。”
“是大喜事啊。”
另一个女子笑道:“我去捉些田鸡,再去杀只鸡来,今日好好吃一顿!喂,左侍郎,一起去捉田鸡!湖里还有几尾鱼也捉上来!”
那个左侍郎慌忙道:“村口的菜也可以摘了,快去准备一些!”
“山上还有果子,我去摘几盘果子!”
他们忙碌开来,母亲还在打量着秦牧,还在担心自己是否在做梦,秦牧则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在残老村里的遭遇,说着自己被鸡婆龙追杀的事情,说着自己在涌江边练功。
小时候的趣事和丑事被他翻出来,添油加醋,尽力的逗母亲开心。
那女子静静地听着,突然扑哧一笑,眼泪却落了下来。
“萍儿呢?”
她问道:“萍儿送你回阳间,她为何没有跟在你身边?”
秦牧脸色黯然,随即展颜笑道:“娘,我跟你说说我在延康遇到的趣事儿。”
“你萍儿姨死了,对吗?”
秦牧沉默,涩声道:“司婆婆在江边捡到我,萍儿姨的尸体在水下,把我托在水面上。之后她就被江水冲走了,后来,我在江面上见到了她,我对她说,我很好,她这才安心的去了……娘亲,哥哥也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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