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抬头看向了那画中的女子:“如果她真的能够阻止战争,那么她或许真的是圣人,但这世界上,战争是无法阻止的……她的歌声或许让人心中充满了爱,但爱却是这世界上最自私和最危险的感情……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往往会变得奋不顾身。如果是两个人同时爱上了一个人,那可能会有一个人为决斗而死。但若是一万个人,爱上了同一个人呢?如果这里面还有一个野心勃勃的国王呢?”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十年,尽管这一切,腓特烈只是听说,但他回忆起来时,依然有一种莫名的心悸。
“因为战争并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女子离开了,但她已经带走了所有人的心,让剩下的人,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和疯狂。”
“卡尔十世暂时放下了战争,疯狂地寻找她的踪影,但却遍寻未果,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来自哪里,又去向哪里。那时候的整个北方到处都是战乱,而那名女子还在战场上出现过几次,毫无例外的,但凡她出现的地方,战争都会奇迹一般地结束……”
说到这里,腓特烈又顿了一顿:“但是没用,过不了多久,战火就会再次燃起,而且愈演愈烈。”
“一名身在现场的画师,画下了这名神秘女子的画像,而这幅画像,就成了卡尔十世的精神慰藉。”
露易丝知道卡尔十世和那次惨烈的北方战争,因为腓特烈家族就是在那次战争之中,获得了整个普鲁士的统治权。
“那时候的卡尔十世,已经是北方最具权力的君王,是让所有人都为之颤栗的恐怖存在。回过神来的卡尔十世,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方法,来寻找那名神秘的女子……”
“女子出现在哪里,他就征服哪里。”
这句话,让露易丝都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即便,这一切早就已经是过往的历史。
“数月之后,本来已经签署了停战协议的卡尔十世,再次开启了战端。战火再次在北方燃起,卡尔十世发誓,就算是征服北方,也要找到她……”
被后世称为“大洪水时代”的惨烈北方战争,愈演愈烈。
“那祖父为什么会有这幅画像?”露易丝疑惑道。
这一切都是卡尔十世和那个女子之间发生的故事的话,那为什么这幅画会藏在柯尼斯堡的宫殿里?
“因为他也爱上了这名女子……”
腓特烈的语气明显沉重了下来。
固然第二次北方战争,重创了整个北方,让许多国家伤亡惨重,但是那毕竟是久远的故事。
接下来的一切,却是腓特烈家族的故事。
“啊?”露易丝吃惊。
“那时候你的祖父,已经被迫臣服于卡尔十世,成为他的附庸,在一场战争中,那名女子出现了……然后你的祖父,就决定倒戈,重新和卡尔十世开战……”
后来的事情,露易丝已经知道了。
她的祖父兰登堡的腓特烈·威廉,名声并不好,很多人称呼她的祖父“忘恩负义的威廉”“墙头草”“换边热”。
然后,才有了现在的普鲁士王国。
“如果不是后来卡尔十世因为思念成疾,最终死在了哥德堡,这幅画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而你的祖父,也是用尽了各种方法,才得到了这幅画像,从他得到这幅画像开始,一直到他去世,这幅画像一直被他锁在宝库里,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即便是我……”
说到这里,腓特烈沉默了片刻。
他的母亲拿骚的路易丝·亨丽埃特的去世,其实也和这件事脱不开干系。
说完,腓特烈转身看向了女儿。
她的名字,就来自于自己的母亲,而就连她的长相,也和自己的母亲如此相似。
“而四十年后,又有一个人出现,想要寻找她的踪迹,而这个少年同样来自东方,还如此的俊美,仅仅是他的出现,就已经轰动了柯尼斯堡……似乎他也拥有一种奇特的力量……”
那种令人奋不顾身的力量。
这让腓特烈不得不怀疑,他和那名搅动了整个北方的女子有什么关系。
以及,他的出现,究竟会给他,给柯尼斯堡,给普鲁士公国,给自己的女儿带来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永远不要接触到这些人,也不希望露易丝接触这个少年。
“现在你明白我的苦心了吧,遇到他们,就会遇到不幸,我不允许你和他有丝毫的接触。”
其实腓特烈也不止一次想过,那名少年到底是为什么要寻找那名女子。
其实四十年过去了,当年的人,还有许多人存在着,但他们却都在潜藏着,观望着。
看着一个来自俄罗斯的外来者乡巴佬和他的使团,带着这个神秘的“今夜白”到处探索。
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柯尼斯堡的宫殿里,露易丝听着自己的父亲腓特烈讲着几十年前的故事,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神往和茫然之中。
十七世纪的欧洲,科学与宗教交相辉映,那依然是一个允许奇迹和神迹出现的时代,也是一个允许女子出现王者与英雄的时代,只是她依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故事。
一个来自东方的神秘女子,凭借一首歌,中止了一场战争,这是圣经中的圣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难道,她是圣母玛利亚的化身吗?”
腓特烈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抬头看向了那画中的女子:“如果她真的能够阻止战争,那么她或许真的是圣人,但这世界上,战争是无法阻止的……她的歌声或许让人心中充满了爱,但爱却是这世界上最自私和最危险的感情……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往往会变得奋不顾身。如果是两个人同时爱上了一个人,那可能会有一个人为决斗而死。但若是一万个人,爱上了同一个人呢?如果这里面还有一个野心勃勃的国王呢?”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十年,尽管这一切,腓特烈只是听说,但他回忆起来时,依然有一种莫名的心悸。
“因为战争并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女子离开了,但她已经带走了所有人的心,让剩下的人,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