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糜长道:“不要。”糜幼道:“没空。”二人便转回身去处理药材。
秦砷心道:“他们倒似根本不在乎我闯入此地。”走上前去,钻到二人之间,笑道:“我能帮你们忙吗?”
糜长道:“伍尚又多派了一个人进来?”糜幼道:“你瞧上去也没多少年纪,他怎么会找你这个小子?”
秦砷心中不服气,道:“就是年少,往后才好接续你们的工作啊!”话声一落,糜长却道:“此言有理。”糜幼道:“你真可怜。”
秦砷忙道:“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会一直待在这里,过几天我还要先出去一会。”
二人却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事,反而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麻黄,味辛微苦,性温和,发汗良药。”“陈皮,味辛亦苦,理内息,治呕吐。”“茯苓,味甘,性平,利尿、健脾。“半夏,味辛,性温,止呕、化痰。”“黄耆,味甘,性味温,补阳气,消肿排脓。”……
秦砷听他们源源不绝地介绍着眼前药柜中的繁杂药材,饶是博学强记,却也听得头晕脑胀。好容易等到二人念完一整柜药材,秦砷急忙抢在二人走到另一首药柜前,插口道:“等等,二位大哥,你们已经介绍这里一半的药材功用给我,我能不能先看看你们目前炼出的成品?”
糜长道:“成品是没有,失败品倒是很多。”糜幼道:“你想看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说着二人一齐走到熔炉右方一个矮几之上,糜长拿起了上面一个方形木盘,只见上面摆着大小不一的圆形药丸,其色却是各异,深红色、青绿色、暗黄色,乃至灰黑、靛蓝、艳紫也应有尽有。
糜幼走回秦砷身旁,糜长却仍留在矮几畔,远远问道:“你想先看看哪一颗?”糜幼道:“一次一颗,没事不能靠近。”
秦砷感觉二人对自己并无敌意,随手指着坐落木盘右下角,一颗最大的粉红色药丸,道:“便这颗罢。”糜长道:“这颗是我们倒数第二新的作品,炼出来也六年了。”说着在木盘下轻轻一拍,那颗卵黄一般大小的药丸便朝糜幼手掌飞去,糜幼将药丸接在手里,道:“这是我们先前混合三十八种药材,又精炼二十一次才炼成,可惜似乎是失败了。”说着将药丸放在秦砷眼前,只用食拇二根手指夹住,确保他能看得清楚。
糜长道:“你不妨说说看,这里面用了哪些药材。”糜幼道:“里头有十七种药材是我们方才介绍过的。”秦砷心道:“用瞧得也能瞧得出来?”又想:“说错了也不打紧,说不定他们还能教得亲切些。”道:“这药丸色作淡红……”话尚不及说完,糜幼瞬间将药丸塞入他喉头,另一手则取了腰间葫芦,将某种咸咸甜甜的药水灌了进去。
秦砷大骇,然而糜幼不知灌过多少人药丸,手段熟练至极,药水一冲,早将药丸推入不可能呕出的位置,原本持丸的右手这时却紧紧扣住秦砷双手,任凭他如何努力挣扎,也无任何方法将药丸吐出。
糜长道:“奇怪了?不是你自己要看的吗?”糜幼道:“要看清我们的作品,当然得吞下肚中,你怎么还如此害怕?”
秦砷脸色发白,只觉喉头全给那颗巨大的药丸塞住,喉咙又苦又辣又咸,大是恶心,糜长走了过来,将自己腰间葫芦解下,道:“这是清水。”不等秦砷说话,又极其暴力的灌了进去。糜幼道:“终于又能替一项作品命名了。”右手依然紧紧抓住秦砷双手,不让他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秦砷早觉自己喉咙已容不下更多东西,清水一入,几乎就要对着糜长呕了出来,糜长伸手在他背上用力一拂,秦砷忽觉劲力一软,蒙矓欲睡。
糜长道:“还以为是多有胆气,选了最大一颗药丸。”糜幼道:“原来是根本搞不清楚规矩就进来了。”糜长道:“这样也好。”糜幼道:“不然也不知道它甚么时候能被人选。”
糜长道:“怕还要一段时间,药力才能发作出来。”糜幼道:“先让他睡着好了。”于是二人从药材柜取出一物,在秦砷鼻端挥了二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