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屠大有向王福匆匆介绍,几位朋友的情况、
陆翰升的第三胎出生了、是个儿子,回家一趟摆喜酒。
铁兴发还在丹器坊,他如今处于事业上升期,难得分身。
江千帆呢,家里要修族谱,也要他回去帮忙坐镇。
“你呢?”
王福听他说了一通,没有提到自己。
屠大有哩哩说道,“我刚从家里回来,暂时没事。”
一个个的,贪恋红尘,没出息。
王福心想,要不挑个时候,回家一趟看看。
二牛应该长高了,家里的小牛犊壮了,老王家今年的年夜晚,桌上应该有鱼有肉。
想到这里,王福脚步轻快起来,很快就到了公示的院墙。
“都让让,王福来了。”
屠大有在前面开路,听到王福的名字,不少人回头看来。
然而,王福却发现,有些人的表情颇为古怪,尤其是三清殿的一些弟入门弟子,表情有些幸灾乐祸。
“什么情况?”
王福心里滴咕看着,莫非有什么意外、。
终于来到院墙前,看到上面张贴的公示。
结果一看,没毛病啊!
公示的文书上,先是简单介绍王福的个人情况,然后是经过道观审核,允许成为正式弟子,登记造册。
王福眉头舒展开来,不枉他采金镇走一遭,拼命加流汗,总算如愿以偿。
但是……
王福突然察觉不对,怎么旁边还有一张,仔细看,同样是转正申请。
“杨枯……”
他心头一跳,不会是那个杨枯吧?
再看个人情况,果真是先前见过的那个三清殿弟子,今年刚入门,怎么就转正了?
王福回忆先前,这位杨枯运道也非同小可,堪称天选之子,可刚入观半年,就转为正式弟子,这也本快了。
“入曲。”
两个刺眼大字,让王福心里咯噔,果然……
才短短半年时间,这杨枯就接连跨越二叠、三叠境界,一举晋升入曲。
这样的神速,即便在人才济济的云阳观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这时候,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到王福耳中。
“王福这下子,该知道厉害了。”
“我三清殿的天才,远远将他甩在身后。”
原来如此。
王福终于明白,为何众人反应如此古怪了。
单独一人的转正公示,都没有太大问题,关键在于,道观高层故意将二人的情况并列,光明正大张贴在院墙上。
这背后的用意,就值得人仔细品味了。
“王福,不对啊,你是雷火殿,他是三清殿,为何要同时张贴公示?”
屠大有也回过味来,无缘无故,为何将风马牛不相及的二人并列张贴转正公示。
这分明是,让所有观看的人,下意识就进行对比。
一个入门满一年,一个才半年不到;一个已经入曲,另一个才三叠。
单独来看,王福无无疑是优秀的,可旁边有杨枯对比,就显得远远不如了。
三清殿的高层也太小肚鸡肠了。”
王福笑着摇摇头,唯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个三叠的含金量,远超一般刚入曲的弟子。
杨枯么?旁人不清楚,他却是一眼看透,远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
“杨枯也来了。”
三清殿弟子们哗然,却见人群分开,杨枯从远处走来,片刻后到了院墙前。
他仔细看着公示,表情荣辱不惊,微微点了点头。
看完公示,杨枯转身就走,突然有同门起哄,“杨枯,你怎么不看看旁边那张?”
“没必要。”
杨枯轻描澹写,弹了弹小拇指,“在我眼中,土鸡瓦犬而已。”
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他口中的土鸡瓦犬,就是并列的王福。
“这你也能忍?”
屠大有义愤填膺,卷起袖口,却发现王福没动,表情澹然。
“有什么不能忍的。”
王福耸耸肩,“要不,你我兄弟一场,替我去揍他出口气。”
“别开玩笑了。”
屠大有刚突破二叠,连忙摆手,“我可不是他对手。”
二叠到入曲,差距太大。
三清殿的入门弟子们,对着院墙指指点点,声音越来越嘈杂,言语间,都是对王福的贬斥。
他们拥簇着杨枯,得意非凡。
“都吵什么?
突然,一人从旁边路过,不满这里的喧哗。
有人还心生不满,转头望去,登时惊呆了,“麦,麦师兄。”
路人正是麦人雄,他刚巧路过,见到一帮三清殿的师弟们吵吵闹闹,心中很是不满。
“你们都吵什么?”
麦人雄目光扫过,所有入门弟子默不作声了。
“哦,原来是转正的公示。”
麦人雄看了眼公示,杨枯是谁,不认识,然后是……王福。
“转正了?”
麦人雄突然发现,原来王福也在场,走到他面前,拍拍肩膀,“我就说,有了这次外出的功劳,你怎么着也该转正了,没想到这么快。”
“多亏了鲁授师替我争取。”
王福实话实说。
“你成为正式弟子之后,可以名正言顺领取正式任务,大家以后有的是合作的机会。”
麦人雄也不见外,“别忘了,我们曾并肩作战的交情。”
“不敢忘。”王福回道。
旁边的弟子们,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在他们眼中,麦人雄高高在上,是难以启及的九曲初境师兄,实力还在刚入曲的杨枯之上。
这样的大人物,平时仰望都来不及,更别提能说话了。
可是,为何麦师兄和王福之间,交谈间无比熟悉?
“对了,袭不得也和我说过,你的定形咒要加紧修行,将来能派大用场。”
三清殿的入门弟子们,更加震惊了,裘师兄,被誉为近十年来最天才的人物?
麦人雄和王福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走时注意到杨枯。
“杨枯,我身为师兄,要提点你几句。”
“道观中修行,境界再高,也不能换算成实战的本领,你半年入曲,也算是有天赋,却不能自满自傲。”
说着他指看王福,“这一点,你要向王福多学学。”
杨枯当场涨红了脸,拳头捏的紧紧的,对他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