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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妃和皇太后之间,历来算不得亲近和睦。
她不似淑妃会讨皇太后欢心,哪怕她曾经努力过,效果都不好。
之后,顺妃便放弃了。
合不来就不合不来。
皇太后摆明了不可能满意她,她硬凑上去,没准在皇太后看来,像极了嗡嗡嗡叫的苍蝇,越看越烦。
倒不如离得远些,兴许还不至于讨厌。
如此一来,前几年间,她与皇太后的关系确实显得平滑不少。
可顺妃一直很清楚,皇太后绝不是什么善茬。
慈宁宫不声不响,看似不参与事儿,但真到了要紧时候,皇太后绝对是个厉害人物。
只是,顺妃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太后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这样。
杀邓国师,只管杀去。
就姓邓的道士折腾过的事,陷害、诬告,甚至是结党,还与赤衣卫以前查过的真真假假的通敌、奸细之说,无论是哪一桩都能让他脑袋落地了,根本不需要以“谋害皇嗣”的由头来动手。
皇太后此举,说白了,就是乱刀斩乱麻。
以别的理由入手,之后朝堂上多多少少需要整理案子,一来拖沓、二来容易节外生枝,而谋害皇嗣,孩子连气都没了,这不就是“铁证”了吗?
对皇太后而言,提刀提了把顺手的。
可是,对顺妃来说,被当了刀子的是自己的孙儿,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诚然,她对赵启毁了与秦家的婚约,娶拎不清的晋舒儿,她很不满。
成亲之前,她也动过不留这孩子的念头。
不过那都是怀孕初期的事儿了。
等想好了,娶回来了,她就绝不可能去这么谋害。
真那么不满意,早些灌药下去,别这么害人。
都这足月了。
自然发动、生产都是鬼门关,另动手脚,那就是奔着不给活路的念头去了。
得亏晋舒儿命大,那两嬷嬷又下不去手……
越想,顺妃越是激愤。
原是指着孩子出生后,她也能周旋周旋,从冷宫里出去。
不指望再获皇上的宠爱,只在宫中安稳度日,她还是有些信心的。
“为了成事,”安国公夫人看着顺妃的神情,又道,“慈宁宫昨日中午就让人引殿下去吃酒,那酒恐是颇有问题,殿下说后劲特别大,他一直睡到今儿中午才醒,难怪昨儿怎么找他都找不到。
娘娘,殿下一回来,见到母女两个那样子,人都懵了。
我看他模样,并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顺妃重重抿了抿唇。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
赵启靠不住的地方多得是,还经常左耳进、右耳出,好赖都分不清,能把她这个母妃气得仰倒。
可启儿并非没心没肺,对他放在心上的人,他肯退让,亦很关心。
如果晋舒儿母女真的活不下来,启儿会自责不已。
想到这些,顺妃连自己的处境都不在乎了,她迫不及待地想去开解儿子,去看看那就一口气的小孙女。
只是,她抬眼看出去,清冷的宫室落入眼帘,她呵的苦笑了一声。
她现在的处境,不能不在乎。
她出不去。
她想做任何事情,都做不到。
无力、无奈!
安国公夫人哽咽着,道:“不瞒娘娘说,孤寡老婆子一个,当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