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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沣站在最中央。
从最初的莫名其妙、气愤不已,到这会儿,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在看热闹的喧嚣声中,秦沣抬声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若认为我为非作歹,那就报官、上衙门,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侯府少爷,官官相护!”
秦沣循声看去。
喊话的是一义愤填膺的粗壮大汉。
只看神情,不似陷害他的人的帮手,而是看客。
秦沣道:“辅国公府的颜述才因强抢民女,被皇上下旨流放,那位是真正的皇亲国戚,都逃脱不了制裁,我若进了衙门,众位,哪位官老爷敢护我?”
“正是如此,”秦鸾牵着秦渺,随着钱儿杀到最中央,“嫌犯、苦主、人证,齐齐整整地到衙门去说个明白。”
秦沣见了几人,神色重新凝重起来。
他这事儿吧,叫人看这么个热闹,不光彩,但他端端正正,不管去哪个衙门,不怕说不明白。
可他不想牵扯上秦鸾。
这么多人,阿鸾若被人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先前他就不赞同让秦渺去找秦鸾,可他当时自顾不暇,更顾不上一溜烟就跑了的秦渺。
“我没事,”秦沣柔声安慰妹妹,“没有吃亏,也不怕说理,你不要担心。让钱儿先陪你回家,别在这儿吹冷风。”
秦鸾可不听他这话。
见车夫护着秦渺的小厮,自家人都没有伤着,秦鸾问:“哥哥先与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围观的百姓,渐渐也静了下来。
看热闹,也要看明白。
目前就知道这是一家三兄妹。
妹妹穿道袍,不知是真修道,还是喜好这么穿。
而其他来龙去脉,大伙儿都懵着呢。
秦沣见状,深吸一口气,道:“舍弟今日在棋社下棋,我从前头那胡同穿过来看他,走到一半,这位道长突然冲出来,说我强抢民女,我要与他争辩,就被围起来了。”
秦鸾看向那道士。
他身材矮小,看起来三十上下,一身干净整齐的道袍,头戴一字巾,蓄了些胡子。
“贫道亦是经过那胡同,遇上这人行歹事,硬拖一姑娘,”道士道,“贫道出手相助,拦下这作恶之人。”
秦沣想反驳,见秦鸾冲他摇头,还是忍住了。
他相信阿鸾有些办法。
秦鸾又问:“那位姑娘呢?”
“被贫道解救后,她就离开了,”道士道,“小道友亦是女子,知女子为难,她作为苦主不肯露面,也很寻常。”
秦鸾偏过头,不问道士,只问秦沣:“哥哥若要强抢,一手刀打晕,架着腋下走就是了。边上人一看,小鸟依人哩,谁还来管你那闲事,怎得还硬拖?”
饶是秦沣无端端被人污蔑,听了秦鸾这话,也是哭笑不得。
“就不是我做的事儿,哪里有这番道理!”秦沣道。
人群里,好几位思路活络的,不由附和点头。
这位官家公子,身高体壮,看着就练了一身功夫。
若要强抢,怎么会那么粗糙?
这时,秦鸾又问:“道长是如何相助的?以道长的身手,应是拦不住我兄长。”
短短几句对话,人群已有动摇之色,那道士不由心急。
闻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纸。
“贫道自知身手不足,便用这定身符,定住了令兄。”
符纸迎着风。
人群呼啦啦地喧闹起来。
道家术法,听过不少,遇上难得。
今儿这热闹,可真好看!
道士提着嘴角,得意地笑了笑:“贫道这符,定谁谁不动。令兄被贫道定住,才会来不及脱身,被赶来的众位围住,即便定身符效力到了,也只让他走到这里,没有逃走。若有谁不信,不妨来试一试!”
话音一落,当然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挤到最中间,要来感受一下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