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不由叫她的话气得笑出来。
“我姑母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从小就被祖父祖母视若珍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莫说干活,便是连厨房都没进过……又岂是大伯母口中那些乡野村妇可比?”
黄氏嚅了嚅嘴,小声嘟囔道,“那,那也不能说是我害的……兴许盼姐儿本来就该是那时候出生呢……”
“娘!”
“贱人,还敢胡说八道!”
宋昀文跟宋崇峰几乎同时怒道。
黄氏叫他们吓得一个哆嗦,又见苏珩的目光阴恻恻地盯着自己,想到自己干的那些事儿苏珩既然已经都知道了,往后自己也别指望再从苏家得着什么好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对他道,“这话也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说!当时府里很多下人都在议论:怎么二弟妹前一天还好好的,忽然就生孩子了?就连二弟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是二弟妹有了那不可告人的事儿,堂堂学士府的千金,大家闺秀,想找什么样的夫婿找不着,怎么偏偏就看上他这个山沟沟里出去的穷小子?再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把话说清楚。”苏珩眸色一沉,连敬语也不用了,“你说我姑父也这么想,是曾听他亲口说过,还是你自己以为的?”
“这种事二弟怎么可能亲口承认?”宋崇峰刚想制止黄氏,后者已经自以为是地开口道,“可是自打盼姐儿出生,他们夫妻俩的关系就越来越差却是很多人都看着的……”又对宋崇峰道,“那时你不是也劝过老二——”
“你给我闭嘴!”宋崇峰气得恨不能再上去扇她两巴掌,“姑爷别听这婆娘乱说。这些都是她自己瞎寻思的。牙齿跟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更何况是夫妻了……”
“好好好,这是我胡说。”黄氏道,“那盼姐儿还没满月,老二就把二弟妹身边一个丫头收了房,这是不是真的?又过了没多久,老二就把府里二弟妹陪房的丫头婆子全发卖了,重新换了新的,这又是不是真的?”
宋崇峰登时就不说话了。
“老二做这些事儿,处理了二弟妹这么些人,二弟妹却愣是连吭都没吭过一声……你说,要不是她心里有鬼,自知对不起老二,怕叫身边的人把她的丑事宣扬出去,又是为了什么?”
宋崇峰原就是个笨嘴拙舌的,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半晌,他才闷声道,“反正、反正二弟妹绝不是那种人……二弟也从来没有说过质疑盼姐儿血脉的话……”
黄氏冷嗤一声,“头上戴了那么一大顶绿帽子,连孩子都不是自己的,换成哪个男人肯叫别人知道?”她暗暗扫了面色阴沉,抿唇不语的苏珩一眼,小声道,“也就是咱们二弟老实,又一直感念着岳家对他的知遇提携之恩,不然盼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