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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初低垂着眉眼没有抬头,只道:“只要不违背大邺律法,不违背皇命,不违背原则,微臣自当为殿下分忧。”
三皇子听到这话,负在身后的手收紧,原本准备好的好言相劝全都说不出口,只道:“谢云初,本殿下知道,父皇将赈灾贪腐案涉事官员的处置之权给了你,本殿下……想保沈砚行一命,只要你能做到,不论你想要什么,本殿下都能满足你。”
谢云初听到这话,直起身来,望着立在不远处的三皇子。
“微臣,恕难从命,沈砚行替殿下承担下了所有罪责,贪污数目如此巨大,若是沈砚行都能保住一命,其他人还如何处置?”
“这个本殿下管不着,本殿下只要沈砚行的命能保住。”三皇子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谢云初看着三皇子,唇角勾起浅笑:“殿下,恕微臣直言,大皇子离世,陛下悲痛万分,凡涉案官员,陛下都要严惩,杀之以儆效尤,微臣领皇命,办皇差是份内之事,并未有想让殿下管的意思,殿下的确管不着。”
“好,小谢大人是明白人!”三皇子绷着脸,“今日本殿下的话算数,你有什么要求,本殿下都能满足你,说吧。”
她缓声开口:“殿下误会了,微臣是说……赈灾贪腐案涉事官员的处置,殿下……的确管不着!若是殿下有什么不满,大可寻陛下陈情,亲自接手,只要陛下下令……殿下是想要保沈砚行之命,还是想保其他谁的命,都随三殿下心意。”
月华如霜,将谢云初白玉雕琢似的面容,映得越发清艳。
三皇子脸色陡然一变,如受奇耻大辱:“谢云初,你不要不识抬举!”
谢云初的语声平和:“三殿下的抬举,谢云初实不敢受……”
三皇子咬紧了牙关,朝着谢云初踱步,夜辰立时护在谢云初身前,银剑亦是挡在了三皇子的身前。
三皇子一把推开护在自己面前的银剑,语声咬牙切齿:“谢云初和本殿下作对,你确定你承担得起后果?你别忘了……这个江山是姓萧的!”
谢云初再次同三皇子行礼:“微臣未曾忘记,若有朝一日殿下登上大宝,谢云初……依旧会对殿下尽忠。”
谢云初这话的意思,是告诉三皇子,江山姓萧,不代表江山是他的。
按照三皇子以往的脾气,怕要杀了谢云初拂袖而去了。
可一想到身陷囹圄的沈砚行,三皇子负在身后的手收紧,闭了闭眼,再睁眼望着谢云初,语气软了下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沈砚行?”
“殿下,您错了,并非微臣不放过沈砚行,而是沈砚行贪污数目巨大,除非……这些是沈砚行替旁人承担的,否则谁也救不了沈砚行。”谢云初凝视三皇子。
这一次,赈灾贪腐案,最让谢云初不满的……就是让三皇子逃过一劫。
可三皇子已经逃过一劫,却还不满足,还想要将替他认罪的沈砚行保下来,开什么玩笑。
沈砚行要是都保下来了,如何对得起受灾之地枉死的百姓。
三皇子看着谢云初的眼神越发冰冷,如同淬了毒一般,伸手指了指谢云初,转身上了马车。
“恭送殿下!”谢云初行礼。
见三皇子的马车离开,谢云初让元宝叩门,疲惫抬手正要捏自己酸疼的后颈,人就被夜辰攥住一把推到元宝怀里,拔剑一跃而起,寒光朝树上袭去……
刀剑碰撞。
夜辰与树上之人落在马车顶上。
元宝用身子挡住谢云初,死死将谢云初护在未开的黑漆木门口。
“夜辰住手!”
夜辰剑锋与来人相抵,余光看向谢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