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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放心!”元宝点了点头。
“去之前,你先去同魏管事说一声,让他设法打探打探大邺已故大长公主之女荣华公主,和……纪京辞先生来汴京城的日子。”
谢云初话音刚落,元宝余光瞧见谢大爷撩袍出来,忙恭敬退到一旁,行礼:“大爷!”
谢大爷瞧了眼对他长揖的谢云初,扶着长随的手率先上了马车,谢云初紧随其后。
许是想到刚才谢老的一番话,谢大爷对谢云初的态度倒是和煦不少,问她:“六郎让魏管事打探荣华公主和纪先生来汴京的日子做什么?”
谢云初同谢大爷一礼,而后开口:“祖父和大伯的目标,是内阁,既然如此……至少在汴京城内,消息一定要灵通,不论大事小情,但凡是这汴京城内达官贵人家的事情,大伯手下得力之人一定要了如指掌。”
“大到朝堂党派纷争,和他国侯爵夫人省……亲陛下决定以何种礼节相迎,小到……哪一家和哪一家不和,因什么不和,谁家和谁家结了亲家,谁家后宅内哪个小妾得宠,家中是否宠妾灭妻,这些消息都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起到作用,绝不能轻视!就如同列国之间都安插有探子,将消息送回母国,这是一个道理。”
谢大爷听到谢云初这话,手轻轻摩挲着衣摆。
他们谢府在汴京城内,铺面还是比较多的,有这个条件,只是打探消息这样的事情,下面的人自会操心,谢大爷倒是没有废过什么精神。
问这么一句,谢大爷也只是随口一说,可此时倒是上心了些,觉着谢云初说的有些道理。
摇晃的马车内,谢大爷瞧着十三岁的小郎君,缓声开口:“六郎,你长姐的事……你可怪大伯未曾出面为你长姐出头?大伯……也有大伯的无可奈何啊!”
谢云初抬眸,平静黝黑的瞳仁望着谢大爷,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当年赫赫有名的陈郡谢氏,为何到最后没落至此,没有如同琅琊王氏那般留长,六郎以为……是因为谢氏后来人都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目光没有放在全族,放在大局之上,没有将整个谢氏一族与自己当做一体。”
谢大爷的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六郎这话便是诛心之语了。”
“谢氏一族,并非只有大伯一人入阁,便是荣耀!同宗同族同气连枝,共荣共损!哪怕是谢氏女,也是上了谢家族谱的谢氏子孙!”
“长姐在苏家受的委屈,汴京城中几乎人尽皆知,大伯却不曾为长姐出头过一次,大伯亲生的二姐姐,其婆母看到大伯不管侄女委屈,难道不会有样学样在小事上委屈二姐姐?”
谢大爷目光愈深。
“若些许小事,大伯不替二姐撑腰,二姐婆家会不会给二姐更大的委屈受?大伯伯出头,大姐姐婆家不会拿自己姐姐的事情来说嘴,说大伯伯小题大做,插手女儿夫家之事?”
谢云初直视谢大爷,语声不卑不亢:“退一万步说,二姐姐婆家依旧爱重二姐姐,不给二姐姐委屈受,可旁人……尤其是大伯的政敌,若他们觉得谢氏一族并非同心同德,难道不会轻视谢氏?”
“就拿我长姐几次三番险些被苏明航打死的事情来说,若是我长姐真的死了,我母亲受不了丧女之痛,给父亲吹吹枕头风,在我母亲手下讨生活……唯我母亲之命是从的妾室,也给父亲吹一吹枕头风,再加上有人有意挑拨,我父亲一向疼爱阿姐,耳根子又软,我父亲是谢氏大宗嫡子将来的谢氏宗主,他即便是个泥人,经历丧女之痛,也会对大伯心存怨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