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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里,专门为摄政王殿下召见朝中大臣和访客而设置的书房里此时坐了不少人。
被人匆匆召唤而来的卫长亭饶有兴致地看着从外面快步进来的谢衍。他们都是谢衍的亲信,平时有事情要说一般也是在境园的书房,这次突然换在这里,还这么着急……
卫长亭扫了一眼书房里的其他人,其中显然有几位比较陌生的面孔。
“王爷。”见谢衍进来,众人立刻起身见礼。
谢衍微微点头,“这么晚了,有劳诸位走这一趟。”
“王爷客气了,这都是末将等人分内之事。”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将领恭敬地道。
卫长亭知道,这人正是武卫军的副统领徐立韧,坐在他下首边还有武卫军西大营主将黄铠以及目前的东大营主将骆谨言。卫长亭这一边坐着的是宋文越,卫长亭,顾珏,崔折玉。对面几人虽然目光在崔折玉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却没有人质疑为什么她一个女流之辈会跟他们坐在一起。
相比卫长亭等人,徐立韧和黄铠显得有些神色肃然,显然是对摄政王殿下的突然召见心怀疑虑和不解。
卫长亭道:“王爷匆忙召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谢衍扫了众人一眼,将目光落到了黄铠身上。
黄铠有些茫然,“王爷,是末将有什么不妥?”
谢衍道:“黄将军,你镇守西大营,城西一带近年来可有什么异样之处?”
黄铠还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谢衍所说的异样指的是什么。于是他仔细想了想,皱眉道:“末将接掌西大营已经三年,这三年里并未有过什么异样之处。”
城外有军营驻扎,附近方圆十里内都闲人勿近,能有什么异样?
谢衍道:“好,那就有劳黄将军和骆将军……”话说间,谢衍目光看向坐在旁边的骆谨言,骆谨言点头:“王爷请吩咐。”
“王爷请吩咐。”
谢衍道:“请东西两大营合力,封锁西郊方圆五十里的所有地方。”
闻言不仅是黄铠,坐在他们前面的徐立韧也是一愣。作为此处武卫军的最高将领,徐立韧连忙开口问道:“王爷,武卫军素来无事不可轻动,两大营同时调动是否……”
徐立韧思索了一下,问道:“王爷只说封锁西郊,不知目的为何?是不许任何人进出,还是寻找什么?”就算要动作,总要有个目标才能知道要怎么做吧?
谢衍道:“不许进也不许出,最好能隐秘一些,不要造成上雍百姓恐慌。”
一旦大军出动,怎么可能不造成百姓恐慌?若是再有人推波助澜……
骆谨言道:“若是如此,可以昭告上雍百姓,我们将会在西郊举行武卫军演练,期间禁止任何人靠近。不过,这需要有时间限制,所幸西郊偏僻,多山林,周遭并没有多少农田或官道,影响倒是不大。”
谢衍道:“为期一月即可。”
骆谨言眼睛转了转,已经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问道:“西郊多山林,东西两大营的兵力未必能完全封住方圆五十里的范围。”徐立韧也赞同的点头,“王爷,是否需要北大营和南大营相助?”
谢衍道:“南北两营还有别的用处,外围本王会让镇国军注意的。”
坐在他们对面的顾珏微微点头,“是,王爷。”
谢衍看向徐立韧道:“喻明秋这两日有些事情要办,军中大小事务有劳徐将军费心。”徐立韧连忙拱手道:“王爷客气了,都是末将分内之事。”
徐立韧本就是武卫军副统领,这次卫武大将军解甲荣养,从天而降一个骁远侯成为武卫军大统领,徐立韧已经听过了很多为自己抱不平的话。这其中或许有真心为他不平的,但大多数还是想要挑事儿的。其实徐立韧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平,他心里有数自己的战绩和资历都不适合执掌如今亟需改变的武卫军。
只是新上任的大统领除了下过一道命令,还没召见过麾下将领就玩失踪,多少让徐立韧有些无语。
此时听谢衍亲自解释,徐立韧也就放下了心里的成见,只当是大统领接受了摄政王殿下的什么任务办事去了。
所以说,想得少的人总是会过得比较开心的。
军方这边说定了,宋文越才开口道:“王爷,无故调动武卫军封锁西郊,朝廷上……”
谢衍抬手道:“无妨,早前本王已经跟阮相通过气了。”虽然说的只是关于城西和鸣音阁的事。
宋文越这才点了点头,表示没什么问题了。
卫长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拿眼睛打量着谢衍。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喻明秋才刚刚接手武卫军,谢衍就下令让武卫军封锁西郊,朝堂上那些老古板能没有意见才是怪事。虽然喻明秋实际上只能算是跟摄政王府关系比较好,但在绝大多数人眼中喻明秋就是摄政王府的人。
这样一来,镇国军本就是摄政王的亲军,定国军大将军是谢衍的岳父,武卫军大统领也是谢衍的人。在许多人眼中,谢衍若是想要谋逆篡位,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若不是卫武大将军急着告老,朝中又实在没有能够力压喻明秋还让人放心的武将,这次喻明秋想要接掌武卫军恐怕还真没那么容易。
卫长亭觉得谢衍行事这么强硬,实在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再仔细想想,以谢衍如今掌握的,以及与他有关系的兵权,就算他把自己装成个鹌鹑,恐怕也无法取得那些文官的信任。
他上面那位也快要致仕的老头子就时不时小声低估什么:主弱臣强,国将不国……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还不是看着苗头不对就想要开溜?
谢衍召武卫军的将领来,显然就只是为了吩咐这件事。
很快徐立韧和黄铠便告辞离开了,而骆谨言却留了下来。对此徐立韧和黄铠毫不意外,毕竟骆谨言不仅是暂代东大营主将之位,还是摄政王的大舅子。
直到两人离开,卫长亭才开口道:“王爷,西郊有什么问题?”
谢衍将骆君摇的猜测说了一遍,卫长亭皱眉道:“只是因为这个?”
谢衍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觉得这个还不严重?”
卫长亭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当然很严重。但是你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连个解释和理由都没有,你觉得那些老头子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