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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年迈的金乌嚎啕大哭,很快火海熊熊,将许应等人淹没。
玩七被烧得浑身的肉滋滋作响,隐约闻到一股香味儿,心惊肉跳,连忙道:“阿应,你快劝劝它,不要让它哭了。怪惨的。”
不知他说的是金不遗还是自己。
许应想起金不遗的遭遇,心中侧然,上前安慰,道:“我早已认出你来,只是你年事已高,我想让你留在扶桑树,颐养天年。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金不遗哽咽,它年纪大了,记性又不好,有些絮叨,有时候一件事会反复提起好几次,说了一遍又一遍。
但是,它话里话外都是在埋怨自己忘性大,没有埋怨过许应。
它埋怨自己答应许应,永远不遗不弃,但是自己却忘记了许应,把他忘记了四千多年。
若非这次许应在它体内留下原道青萃,又让鱼腹之民气兼修,提供仙药给它,它也不会记起这些事情。
它絮絮叨叨,说自己老年浑浑噩噩,总是忘事。
它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许应时,许应被人捉住,囚禁在囚车中,押送前往咸阳。它从因车上飞过,看到下方因车中的少年仰起头看着他,它却漠然的振翅飞去。
“从那时起,我就不记得你了!”它嗪啕大哭,火焰把许应的衣裳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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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应连忙安慰,玩七也忍着痛,安慰道:“这不管价的事,你受伤了,抓紧疗伤……”
金不遗挥起翅膀,抹去火泪,看了看身上的血,道:“不是我的,是我砍人落在身上的。你好香……”
玩七怯生生道:“我大抵快熟了。你快别哭了。”
金不遗情绪稳定下来,抬起一只爪子询问许应:“这口钟是你的吗?”
与青裂、天龙一战时,大钟便被打得千疮百孔,李道客又祭起它血拼金不遗,让它伤势更重。
金不遗虽然老糊涂了,但毕竟是跟随着许应经历了一场场杀劫的存在,其中与天神对战都多达三十余场!
更有甚者,它还参与过对抗从上面下来的神秘存在,那些神秘存在,连天神都对他们毕恭毕敬!
此次大战李道客,只是它漫长生命中一场不足挂齿的战斗,虽然老了,但还不至于栽在李道客手中。
它见过大钟,隐约有些印象,于是便没有丢掉,像抓着一个铃铛,询问许应。
“大概是钟爷!”玩七辨认一番,惊喜道。
大钟只剩下那八个仙道符文还在,其他地方多被打破,应该是昏死了,不知是被金不遗打成重伤,还是被青袋仙子所伤。
金不遗提起大钟晃了晃,四处漏风,道:“这口钟大概废了。”
它打算把大钟挂在许应的脖子上,但是太大了,于是吐出一道火焰,炼做火绳,挂在就七脖子上。
玩七动也不敢动一下,总觉得这条火绳会把自己的脖子整齐烧断,脑袋和大钟一起掉下来!
但好在这些没有发生。
不过,他旋即感觉到自己的气血在悄悄流失,稍稍放心:“钟爷还在,它在窃我气血疗伤。但这次它恐怕不太好痊愈了。”
金不遗又抬起另一只鸟足,询问许应:“这把剑是你掉的吗?”许应看到那把八面剑,又惊又喜,连忙道:“可以是我掉的!”
金不遗爪子中抓着的剑,正是李道客的八面汉剑,是九龙山韭菜岭的两大镇教至宝之一!
李逍客炼制八面汉剑和逍遥钟,逍遥钟被青袭打得报废,但这口宝剑却威能还在,绝对是最顶级的法宝!
金不遗歉然道:“剑里的烙印,被我烧坏掉了。”
“这样更好!”许应兴奋的接过宝剑。
薛赢安羡慕非常。
金不遗见他开心,自己也很开心,便要飞起来,像小时候那样落在许应的肩头。
许应顿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针尖,在地上,上面顶着一倡山峰般大小的巨鸟。许应艰难前行,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我们先去九龙山疗伤,此地并不安全。”青装仙子向许应道。
她敏锐的察觉到天地间有一种异样的气息,心血也在浮动,告诉她最好快点离开。
天道之地一片荒凉,那头背负着封印古刹的远古巨兽,尸体匍匐在荒凉的旷野上,其他巨兽四散奔逃。
这头远古巨兽死于李道客与青袋仙子之战,战斗中,两人都收不住力量,也没有去收着力量,导致这头巨兽惨死。
巨兽虽死,但背上却依旧屹立着一座孤零零的门户,门额上的字迹明灭不定。
这时,一块块巨大的血肉如同蝠簸,在空中飞行,一个个相继落下,钻入门后的深井之中。
而在蝠鲸状的血肉下方,荒原之上,一座座血肉之塔纷纷向这边狂奔而来!
“不够!还不够!”
井中一个宏大的思维在涌动,“我还需要更多的肢体,更多的能量,才能解开仙道封印!我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肢体,快点回来,突破封印!”
这时万年不遇的良机,李道客的实力强横无比,但是也狡猾无比,一直都用帮祂破解封印来吊着祂,让他传授自己外道法门,试图榨干祂的知识。当年,祂也存着空手套白狼的心思,诱惑李逍客,让李逍客天人感应,折叠时空,将神州大地的一部分山河折叠到天谴之地的天空中,供他食用。
祂吞噬了数以百万计的人们,吃空了那片神州,掠夺天地元气,终于有一部分身躯可以摆脱封印。
他用这部分身躯报仇,吞噬天谴之地,将仇人后代吞噬,把这个世界榨干。但是李逍客却没有继续供养,弄来更多的天地喂养池。
显然,李道客也在空手套白狼,期望从他这里得到更多。
“不过,我终于要脱困了!”深井不断震动。
金不遗站在许应的肩头,也觉得站不太稳,只好跳下来。
这只三足金乌跟在许应身后,像只大秃莺,三只脚跳来跳去。
它很是兴奋,唯恐与从前的主人陌生了,总是没话找话。然而记性又不太好,总是忘事,又特别喜欢捡东西。
“阿应,这只虫子是你掉的吗?”它好奇叼起坑七的脑袋,送到许应面前,询问道。
“不是。”
“那我吃了。”
“不要……七爷,你醒醒!快醒醒……对,你没有被吃,到喉咙眼里的时候,把你吐了出来。不脏,不脏。”许应安慰大蛇。
又过了片刻,金不遗来问许应:“阿应,这个少年是你掉的吗?”
薛赢安被金乌叼着脑袋,面色绝望,了无生趣的挂在金乌嘴巴下面,也不敢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