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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术丸,显然是江跃所发。
江跃本身并没有术丸,这都是他上次从吴定超身上缴获的战利品。虽然不知道这些术丸威力如何,但大致也能分辨出用途。
因此江跃首选便是这枚爆炸力堪比几个手雷绑在一起的集束炸弹,至于效果如何,江跃事先没个底,不管有用没用,先招呼一把。
看到这术丸白光一闪,顷刻间炸开,江跃隔了这么多层楼,依然能够感觉到强大的爆炸力掀起的气浪。
而几乎处于爆炸核心区的岳先生,看上去也没有任何准备,这么一轰,怎么也够他喝一壶的吧?
之前江跃跟三狗上楼,很快就摸到了三十米以内的区域,借视技能自动开启,竟发现了万一鸣已经被救到岳先生跟前。
看到这一幕,江跃非但没有愤怒,反而暗自欣喜。
如果江跃不想让万一鸣脱逃,他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让万一鸣提前挂掉,他之所以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让万一鸣被救走,也自然有一些想法的。
他为的就是让万一鸣这个猪队友回到岳先生边上,这么一来,岳先生总不免要因为万一鸣而分心。
关心则乱。
果然,本来游刃有余的岳先生,因为万一鸣,不免就分了一些心。
江跃早早就在万一鸣身上施加了操控符,为的就是这一刻。
当万一鸣身体爆开的那一刻,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自己亲外甥就在自己跟前炸裂,总不免会有些心神失守的。
不需要很长的时间,只需要一点点就够了。
这一点点时间,足够江跃突袭,足够江跃发动攻击了。
这枚术丸,显然就是开胃菜。
江跃一眼就瞥见岳先生的法袍将身体裹住,虽然不知道最终效果如何,但心头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既然岳先生这么自信,那么这件法袍必然有极佳的防御能力,说不定真能扛下这术丸的一击。
趁这爆炸的一瞬间,江跃迅速锁定岳先生的位置,又一枚术丸捏在手中,同时身体如一头巨鸟一般,迅速下落。
烟雾稍稍散开,岳先生单手从法袍中倏地探出,指尖一点,一道血光迅速溢散开来。
江跃看到这个动作,便知道他是在召唤那些在对面楼层搜寻他的怪物。
当下大吼道:“罗处,还有喘气的没有?火力全开,不要节省,也不用担心伤到我!”
随即又对楼上吼道:“三狗,你给我躲在上面,别冒头!”
既然招呼了罗处开火,那可不是针对岳先生的,而是针对那些不断从对面楼层窜出的怪物。
这些怪物,要说个体战斗力也未必有多强,但架不住数目特别多,而且悍不畏死,一旦集体上来缠住江跃,就算打不死你,也能让你难以脱身。
江跃召唤火力,对付的就是这些怪物。
这么一来,他才能专心对付岳先生。
岳先生冷冷盯着江跃,脸色就跟这夜色一样阴沉:“小子,你死定了,我一定会让你比一鸣死得更惨十倍。”
江跃耸了耸肩:“恕我想象力不够,还有比这更惨烈十倍的死法吗?”
岳先生大概没想到,江跃居然还能语气这么轻松。
这反而让他满腔怒火稍稍压制了一些,对手这么冷静轻松,他一个老人家要是压不住火气,岂非落入下乘。
砰砰砰砰!
对面楼层的那些怪物,本来就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翻箱倒柜,此刻接到血引术的召唤,本能驱使它们迅速朝这边集合。
一直在暗处观察的罗处,看到这些由他的队员变化的怪物不断窜出来,心头也是在滴血。
他当然知道江跃召唤火力的意思,就是要他用强大火力牵制这些怪物。
可,他真能下得去手吗?
这些,可都是他们行动局一手培养的精英啊,有几个还是他罗腾一路带起来的。
都是好男儿,好汉子啊。
枪口,真的能对着他们招呼吗?
岳先生阴森森道:“行动局的各位,不都说你们行动局很抱团么?怎么,难道你们的枪口,舍得对准自己人?忘了这些都是你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了?老夫很好奇,当你们的枪口沾了自家兄弟的血,你们往后余生真的能原谅自己?就不怕晚上睡觉夜夜都做噩梦么?”
奇怪的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大,却有一种诡异的辐散状态,让四面八方埋伏在暗处的行动局队员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就好像在他们耳边说话似的。
不仅如此,岳先生的声音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渲染力,让所有行动局队员的情绪产生更明显的动摇。
再加上这番话本身的煽动性,让得暗处所有行动局队员不可避免地出现犹豫情绪,原本强烈的战斗意志无形之中便有了逐步瓦解的趋势。
便是罗腾这种心志极为强大的人,在那一瞬间也几乎产生消极情绪。
不过他到底心志异于常人,还有什么比家人遇害对心志的磨砺更加残忍?
因此,罗腾只是那一瞬间的犹豫后,便恢复了冷静。
四处一看,似乎不少队员都产生了消极情绪。
罗处暗道不妙,知道对方刚才一番话,必定是施展了什么蛊惑人心的秘术。
这要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队伍将不战自溃,今晚的行动不但功亏一篑,甚至还可能全部折在这里。
他罗腾从不惧一死。
可他绝不愿意这么窝窝囊囊去死。
人家江跃和三狗兄弟都还在死战,他们行动局作为作战单位若反而掉链子,那就真的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今后谁还敢跟他们行动局走得太近?谁还敢信任他们?
人家江跃一直不求回报,为他们行动局排忧解难,冲锋陷阵,这个时候呼叫火力,不管什么原因,他们都不能拒绝。
这不是人情。
这是生死战斗!
他们不开火,那些已经沦陷的队员被对手邪恶手段操控,多半也活不了。而且最终会让得江跃,以及在场所有战斗人员全部阵亡。
选择题很难做,但毫无疑问,这道题的选项只有一个。
这个选项并不难分辨,难在做出决定!
“恶人,总需要人去做的,我是此次行动局的负责人,我不去当这个恶人,我不去扛,谁来扛?”
没有多少时间让他罗某人去犹豫不决。
临阵犹豫,乃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