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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跃从老洪的态度中能看出,这老混蛋并不傻,他故意表现出这个样子,其实是故意为之。
用这种方式来和江跃拉近距离。
同时,江跃也看出来,这老小子只怕是看到眼下的局势艰难,大有撂挑子的意思。
说白了,老洪最初被江跃囚禁,被江跃冒充身份,他是无奈且无力改变,内心深处估计是不甘的。
可是眼下,他的心态明显开始学鸵鸟,缩起脑袋不管不顾,反正现在是江跃在冒充他,索性让江跃去忙活好了。
他老洪的能力,显然已经应对不了眼下的复杂局面。
当然,这也是老洪真正聪明之处。
他现在哪怕不这么办,也由不得他。
江跃掌控了主动权,具体怎么办早有打算,老洪的态度如何,根本左右不了江跃的决策。
老洪这么配合,无非就是想告诉江跃,他很听话……
虽然有了沧海大佬的授意,可要说起去见陈银杏的事,江跃心里头却并不轻松。
这个组织的监控能力,显然比老洪想象中要强很多。
老洪自以为和陈银杏私下会面非常安全,绝不至于泄露,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所以,此行去见陈银杏,不但要提防陈银杏,还得提防这个组织的眼线。
当然,这个组织的渗透力再强,也不可能渗透到他们跟前,他们具体见面聊了什么,做了什么,组织显然还无法掌握到这么详细的程度。
随后,江跃回了一趟老洪的家。
有了这些日子的经历,他已经不像第一天那么不适应,应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老洪的媳妇儿温柔娴淑,哪怕心里觉得被冷落有些委屈,也没有表现在脸上,还是温柔体贴地忙前忙后。
看到“自家男人”回家,脸上还是满满的幸福感洋溢。
或许,在她眼中,男人只要肯回家,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衣食无忧,岁月静好,便没有其他念想了,其他的也都不重要了。
当然,上次老洪让江跃传达保险柜里的内容,多少让这妇人有些担惊受怕,知道自家男人干的事是在趟雷,一不小心就可能炸得粉身碎骨。
“老公,咱们家现在也不愁吃,不愁穿的。你每天这么拼,我和闺女都很心疼你。要不,咱们缓一缓?就算日子差一些,咱们也总能过得下去啊。每天这样提心吊胆的,我生怕哪一天你就不回家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妇人从身后揽住江跃的脖子,脸颊贴在江跃头上,动作亲昵得让江跃有些罪恶感。
这可是正儿八经别人家的媳妇。
可要是太过抗拒,又明显太着相了,难免引发怀疑。
当下拍拍妇人的手背:“别担心,我会小心的。那些就是留一些后手而已,不代表就一定会出事。现在这世道,谁还不留点后手啊?”
“可我每天看你忙成这样,总是提心吊胆。女儿其实也很关心你,老公,咱们真的不能不干吗?咱们现在的条件,就算辞职了,日子也不会过不下去吧?”
“唉,辞职谈何容易啊?别看我们现在好像日子很不错,那都是建立在这份工作的基础上。一旦辞了,我什么都不是。眼前的这一切,保不保得住都另说。”
妇人倒也没有胡搅蛮缠,只是默默红着眼圈。
……
离开老洪家,江跃心情很复杂。
像老洪这种人,遭到多大报应其实都是罪有应得。可他的老婆孩子,倒是的确无辜的很。
当然,这些情绪很快就被江跃清理干净,因为,他此行要去见陈银杏。
这个女人不简单,在她面前,稍微有点不对劲,都很容易露出破绽。必须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才能跟这个女人周旋。
江跃一路也暗中留意,是否被人跟踪,是否暗中有人窥视。
沿途的街道建筑,自然是有人潜伏的。毕竟星城总人口那么多,目前还没有发生大面积死亡事件,星城的人口密度应该没降低太多。
沿途有人躲在建筑群里,那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到底这些人是否是那个组织的眼线,这也很难说。
不管他了,反正现在自己就是老洪,其他都不重要。
不多会儿,江跃便来到了上次见陈银杏的私人院落。
本来江跃还担心不告而来,会不会扑空了。
没想到陈银杏就在那里,仿佛早就料到他会在今日到访一样,恭候多时了。
“老洪,没想到你还挺沉得住气,我以为你早两天就该来了。”
陈银杏还是一身充满女人味的打扮,性感妩媚但又不至于妖娆,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别样的风情,让人情不自禁就要胡思乱想,觉得这女人是否在暗示些什么,是否可以发生一些有趣的故事?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幻想的女人。
江跃这次却没有坐到陈银杏对面,而是走到她身侧,动作粗暴地拉起一条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而且双脚非常放肆地往桌面上一搁,看着就好像故意要跟陈银杏作对似的。
陈银杏一双妙目笑盈盈地打量着江跃,却也不着恼,仿佛想从江跃这一系列动作里解读出什么深意来。
不过看着气鼓鼓的“老洪”,陈银杏一时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了?这是要同我翻脸的节奏啊?”陈银杏咯咯笑,打趣起来。
江跃一把推开她递过来的酒杯:“陈银杏,你少来这一套。我老洪自问对你还算客气的吧?也没干过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吧?你为什么要坑我?”
这回陈银杏真有些懵圈了。
这火气是不是来得有点晚?
坑你的事,上次不就知道了么?也没见你发这么大火啊?这时候来发火岂不是有点莫名其妙?这老家伙发什么疯?
“老洪,你该不会以为,你发脾气,说几句气话,就能挽回局面吧?”陈银杏淡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