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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有粮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的防线一步步松开,对方却一步步紧逼,让他无路可退,退无可退。
眼前这个家伙看着年纪也不大,却是异常固执。
大有挖根刨底的意思。
换句话说,他丁有粮不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对方大概根本不可能跟他谈什么私了的事。
而对方口口声声说的掌握主动权,丁有粮虽然厌恶,其实还是理解的。
换作他丁有粮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不会云里雾里就把人给放了,必然也要把事情搞清楚了,才能做最终决定。
也就是说,对方做出的这些决定,其实才是真正聪明人的决定。未必是最有利的做法,但绝对是最稳妥的做法。
“丁处长,你信不信,即便你不肯说,我也能打听出来。或许三天,或许五天,只要时间够,我一定能弄清楚。只不过那样的话,有些风险罢了。”
丁有粮顿时急眼了:“你可千万别去打听,你这一打听,我得死,你也得死,你们所有知情的人,都得死!”
丁有粮面目狰狞,语气惶急。
显然是生怕江跃去打听。
这一打听也就等于自投罗网了。
物资储备局哪哪不是万一鸣的眼线?真要去打听,等于就是送人头。
“瞧你急的,我这不是还没去打听么?”
“我不能不急,你只要出去一打听,我担保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死无葬身之地,包括小孩子。”
“啧啧,看来丁处长还真得罪了很了不起的人,我这就更得上报了。”
“兄弟,我叫您一声兄弟行嘛?你把其他人支开,我想单独跟你聊几句。”丁有粮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
江跃笑了笑:“三狗,你先回避一下。”
三狗有点不情不愿,将手中的刀递给江跃:“山子哥,他要是不老实,就给他一刀好了,贱骨头不打不行。”
江跃顺势接过,将丁有粮提到角落的一个房间。
“说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兄弟,你们全家就你一个明白人,我这话你也别不爱听。我可以把实情告诉你,但我有两个要求。”
“说说看。”江跃笑道。
“第一,我得确定你是行动局的人。”
“这个好办,我明天就能把我们罗处请过来,你们都是处级干部,彼此应该认识的吧?”
“不,我第二个要求就是,这事你不能上报行动局。”
江跃有些懵圈:“这两个要求岂非自相矛盾?”
“一旦都不矛盾,你不上报行动局,不代表你不能证明你是行动局的人。行动局队员,有证件,有档案,有各种各样的物证。”
“证件好办,明天我带过来便是。”
“你难道不随身携带证件的吗?”丁有粮狐疑。
“私人行动,带证件干嘛?不过我手头有星城行动局的通行路条,有行动局戳的章。”
“这个也行!”丁有粮想了想,点头说道。
这路条是这个局事先就准备好的一部分,之前三狗也提到过。
因此拿出路条倒是很简单。
路条可不是随便开开的,也不是每个部门都有资格开的。行动局需要长期在外执行任务,戒严自然不能戒到行动局头上,因此行动局整个单位都有资格开路条。
但是路条不是长期的,每日的路条只限当日有效,这也是避免有人拿着路条天天在外晃荡,影响戒严大局。
这张路条确然是今天的,行动局和行动三处鲜红的章印清清楚楚,一个是行动局的印,一个是行动三处罗腾的印,造不得假。
丁有粮看完之后,心里头竟长长松了一口气。
直到此刻之前,他心里一直是忌惮着的,他一直担心江跃他们是万一鸣派来的托儿。
担心从头到尾是万一鸣安排的一个局。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相信,这竟真不是万一鸣派来的人。
万一鸣在星城能量是很大,但也并非能指挥动所有人,至少,星城行动局行动三处的人,他绝对指挥不动。
别说万一鸣,就算是他老子,也渗透不进。
江跃将路条收了回来:“现在,可以说了吧?”
“第二个要求,阁下还没答应呢。”
不能上报行动局?
“这件事,必须局限在你我之间的私人交易,绝不能上报行动局,上报行动局便意味着事件升级,后果不堪设想。相信我告诉你真相后,你一定会庆幸自己没上报给行动局。”
“既然你都觉得我会庆幸,那又何必我答应呢?用事实说话不就好了?”
“不,我还是要你的承诺。”
“丁处长你竟相信承诺?”
“我相信阁下为人。”
这是马屁,江跃自然听得出,却也没揭穿。
“我暂时答应你,只要事态在我能控制的范围,我便捂住不报。如果你玩花样想套路我,那又另当别论了。”
本以为丁有粮会讨价还价,没想到丁有粮却干脆得很:“好,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玩花样,只求脱身,只求自由,事后咱们两清,我绝不找你麻烦。”
江跃点点头:“这么说,这就算谈妥了。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丁有粮叹道:“绑票我的人,是中南大区万副总管的公子万一鸣。”
“什么?”江跃故作惊讶,眼睛一瞪,肢体语言夸张。
“我说了,这事你知道未必是好事。”
“万副总管的公子,这人我知道啊。最近在星城很活跃,听说杨家的闺女为了投怀送抱,不惜背叛杨家原先的恩主也就是星城主政大人,是这个万一鸣吗?”
“就是他。”丁有粮语气复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