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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上失言,被君上所斥,自然很是丢脸。
可这其实不算什么,大家脸皮都厚如城墙,谁也别说谁。
而且是酒后之言,也算情有可原,杜淹很快就缓了过来,紧着找补。
李破虽然不太高兴,却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揪着杜淹不放,明君嘛,你就得有这个度量。
臣下们动辄得咎的时期,一般来说,都是昏君在位之时......
宴席之上欢闹了起来,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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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后,中书令萧禹留了下来。
“杜侍郎所言虽颇轻率,可未必没有道理。
自古有为之君,示人者唯功绩二字,陛下开国之君,功劳之大,古来稀矣,唯秦皇汉祖可与之较。
且陛下正当盛年,气象已至如此地步,功盖当世,超越前贤,独领风骚只是早晚间事。
可绩之一字,却还需琢磨。
治理天下,推行良政,与民休息,皆在其中,可修建宫宇亦列其一啊。
秦皇修驰道,只在通行天下?武帝修上林苑,只为射猎?文皇帝建大兴之城,只为徙于新都乎?”
这个视角可不算新颖,李破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头,道:“卿也乃通识古今之人,怎会如此说话?
秦二世而亡,武帝曾下轮台之诏,文皇帝生了个好儿子,教训已如此之多,朕又怎能重蹈覆辙?”
萧禹微微一笑,摇头道:“陛下谬也,臣可没有劝陛下滥用民力,大肆兴建宫宇之意,臣只以为,陛下之荣,国之兴也......
陛下居于陋室,臣等必居破败之屋,陛下衣粗布麻服,臣等必也破衣烂衫,臣等即是如此,那百姓又该如何?”
这就有点论辩的味道了。
说的其实就是皇帝过的不该太过简朴,不然的话臣下们也无法自处。
之后萧禹又举了杨坚夫妇的例子,即便夫妇两人很有性格,起居饮食都是节俭异常,给臣下们造成了很多的困扰。
可他们夫妇两人都不是小气之人,也非是性情使然,为的其实还是消除晋末延续下来的奢靡之风。
该做的杨坚都会去做,他修建了大兴城,还修了驰道,运河,前隋的驿站系统也非常发达,大部分都是杨坚的手笔。
从这里可以看的出来,实际上他的儿子杨广一直在努力效仿着自己的父亲,并试图超越他。
杨坚建了大兴城,杨广就去建洛阳城,杨坚挖了一条运河,杨广就挖的更大更长,等等等等,很多事都可以说是有迹可循。
杨坚这个人雄才大略,在唐初依旧很有影响力,不管是李破还是他的臣下们,在举例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的提及于他。
这在朝代更迭之后,是非常罕见的,足以说明杨坚的强大。
嗯,他的儿子就更强大一些,教训是如此的深刻而又具有典型意义,让大家都不用再去找秦二世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