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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过来的突厥骑兵先是停了下来,隋军留下的牛羊迟滞了他们的行动,没办法,牛羊是草原部族的根本,草原人见到牛羊,太亲切了,直接把这些隋军丢下的东西当做了自己的战利品。
既然是战利品,那就得好好保管,这无疑拖延了时间。
不过,也许是被隋军之后的举动彻底的激怒了,他们汇合了西边闻讯过来的一支突厥起兵,人数大增之下,留下一千多人,赶着牛羊北行,其余突厥起兵在首领的率领下,摄踪而来。
这一下,李破是不敢带兵回头了。
突厥人的尾巴很粗壮,差点把捡便宜的隋军扫个跟头。
留下那么多牛羊,竟然也没能让突厥人满意,甚或是分兵,李破也没了办法,只能在马邑的荒野之中,又玩起了追逃的游戏。
实际上,这个时候,由于恒安镇军的劫掠行为,让落在突厥大军后面的突厥部落,慢慢的都聚集了起来。
这样一来,无疑延迟了他们出关的时间,而大军主力却不会等待他们,因为大军需要尽快到达定襄郡,安定下来。
草原上的风雪和马邑这里又是两码事,如果行动太过缓慢,不说人受不受得了,成群的牛羊可能就会被冻死在行军途中。
这样的情形,并非没有发生过。
隋朝文帝年间,突厥人屡屡犯边,和隋人厮杀,很多时候,并不落于下风。
但到了最后,即便是胜了几场,但最终,还是会被隋人找回来。
成千上万的牛羊和奴隶,落在大军身后,就都会被隋军夺走,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会儿几乎每个镇守边关的隋军将领都知道,只要坚持下去,突厥人就一定会撤军,然后追着他们的尾巴杀过去,只要小心一点,就一定能得到点什么。
这几乎已经形成了一个套路,也同样成为了突厥人无法克服的顽疾。
当然,也不要简简单单的看待这件事。
这无疑是一个特殊的时间段,形成的只属于这个时间段的规律。
因为隋人有着大批的战马,有着大批极为优秀的骑兵,以及大批优秀的骑兵将领,当他们发起进攻的时候,他们的后勤保障甚至比草原部族更加快捷。
也就是说,草原部族无法在行军速度上占到任何的便宜,反而是他们会被牛羊,奴隶等等战利品拖慢速度。
所以说,这样的一些战例,只能发生在这一段时间内,后来人基本无法仿效。
还是那句老话,中原帝国经过了几百年的战乱,确实来到了一个民风最为彪悍狂野的时代。
前人无法相比,后来人更是难以望其项背。
按住北胡痛揍的事情,也普遍发生在这个时间段内。
不过,在大业十一年的这个冬天,虚弱的大隋,已经无力继续创造辉煌了,在突厥大军北去的时候,只有可怜巴巴的七千余恒安镇军,吊在了突厥大军身后。
他们确实让突厥人落后的人马和大军主力开始迅速脱节,但他们自己竟然无法吃下这条相比他们来说更加强壮的尾巴,还被追的到处乱窜。
已经差不多晋级为逃跑专家的李破,带着恒安镇军,跟突厥人玩起了你追我逃的游戏。
当然,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游戏。
稍一不慎,便会有无数鲜血流下。
两天一夜,隋军的斥候已经换了好几拨,斥候在这个时候,无论对于隋军将士,还是对于突厥人而言,都成为了一个高危职业。
号角声,在马邑北部不时响起。
此时,隋军已经来到了云内马场东南边缘处,他们已经算是整个脱离了突厥人的大军。
除了时隐时现的突厥游骑,隋军已经有一天没有再看到突厥人的影子了。
到了这里,南下不到一天的路程,就能赶到神武城,云内城已经处在他们的东北方向,可以看的出来,隋军根本没有回转云内城的打算。
他们还在努力的寻找战机,因为不论李破,还是军中的将领们,都差不多明白了,只要击溃这些追在身后的突厥人,那么,前面很可能就不再会有多少抵抗了。
他们只要一路行军过去,赶上那些驱赶着牛羊的突厥人队伍,他们就能满载而归。
所以,隋军的目标再次变得清晰了起来,一直向南,拖住这支突厥人马,和他们比拼一下耐力和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