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地龙又擅长钻山挖洞，那一场兽潮过后收拾残局的时候进化者们发现北门那一片的城墙下面几乎被它们挖空了，这些东西就是一路从地下挖进城的。

虽然明光最后又把地下防御工事给安排上了，但站前巷那一片的伤亡已经造成，连带临近的几条街，那一片几乎没见什么活人——连尸体都没有，干干净净的没有一滴血渍，只剩一地残垣。

“地龙啊，”林愁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那年我们巷子进去了两头，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伤员，不过好在最后也把两个大家伙杀掉了，我爸还用地龙的脊椎骨、鳞片和爪子泡了很多酒。”

“嗯——”赵擎苍拖长了声音，“赔了多少？”

林愁无言，

“几乎破产了，差不多用了三年才把欠下的酒债还清。”

冷涵直愣愣的问，

“为什么？用异兽的骨头甲壳泡酒销路不是一向很好么？”

“那些酒...”林愁叹了口气，“后来才知道那酒根本不适合正常进化者饮用，地龙的甲壳鳞片骨骼里面含有一种针对本源的毒素，反而血液肉质里面没有这种毒，而且只有某些特定的异兽才可以免疫这种毒素...”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多舛了，林愁的老爸自以为发现了商机，高价从击杀地龙的进化者手里买了这些东西，又掏出多年攒下的积蓄买了一批高度酒，结果...

咳，换来满巷子同情的目光和“节哀”，那三年林家之穷，林愁至今记忆犹新。

“噢对，”林愁说，“明光港往北一点有片海湾，那一片几乎被各种海生植物占领了，海带紫菜海葡萄等等等，不过那儿盛产那么几种很擅长在缺氧海水中生存的小鱼小虾和螺类，两个小时不到就可以筛一大箩筐出来，我和我爸把那些玩意用酱腌了，差不多有一年半都是拿那玩意当菜的。”

“那你还能长这么高，”冷涵欲言又止，“没有营养不良真是奇迹啊...”

“这笑话真冷，”林愁说，“我这个年纪的，但凡家里勤快一点，几乎都没有听说过饿死人了的，不像...”

“不像前些年是吧，”赵老爷子端着一大海碗酒，“明光城刚建立的那会才叫一个狠，连守城都勉强，更别提出去了，那时候明光城又窄又小，几个月下来，地面上的草和树皮都被刮的干干净净，每天埋掉的尸体都要上百人来挖坑。”

仨人很快就把桌上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赵子玉好奇的问，

“可东面明光港海产很丰富啊，各种海菜和小鱼小虾难道不能填饱肚子嘛，怎么会有人饿死？”

“叫你好好学明光近代史你是不是又偷懒了？”冷涵揪着赵子玉的耳朵，“我问你，明光港以前叫什么？”

“呃...”

赵子玉止言又欲，嗯嗯啊啊了半天，颓然放弃。

“嘿嘿，”鲍二乐了，“这个我知道，叫刀片山嘛，那以前是连绵不断的像刀片一样陡峭的山，过了山就是海，明光可是三面环山易守难攻，所以当时才选这么个地方建城。”

“蛤？”

鲍二看着赵子玉，笑得特逗，

“以前刀片山可没东门那么正当正好个大豁口，这不嘛，后来术士大爷一个大召唤术弄来颗流星，当场就把刀片山凿成了明光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