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鲎只有一根直肠子,无论是籽还是肉质都是那种非常晶莹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干净,闻上去味道特别清新,不似螃蟹的味道那样略有尖锐,而是可以比拟生蚝或蚌类的肉汁一样的婉转。
“这和表面看起来可不太一样啊...我听说鲎腥味很重的...”
外表凶悍野蛮冷酷暴戾,骨子里其实透着的温柔的类型吗?
这就是我的款啊,林老板表示非常心动。
古代百越,(疍)、俚、獠(畲),尤其蜒民食鲎多半是生食,况且这种质地实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鱼子酱之流...
别想了,那就直接来吧!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生酱佐料多是姜葱、芫荽芥末之流,不过鲎酱显然另据主题。
林愁认为它的灵魂其实是辣椒,做成辣酱的辣椒,而辣酱的灵魂则是茱萸。
少盐,佐以茱萸和辣度低香气足水份大的辣椒入坛。
以白酒和糖发酵完毕的辣酱看上去颜色猩红但实际上辣度更加柔和口感更加稠厚,不会夺掉鲎酱本身的鲜美。
林愁从热风箱中取出发酵好的辣酱,觉得还不错——
并且他还有备选的原料,那就是很久之前就做好的雷山鱼酱。
新辣酱一出场林愁就想到他以前用淡水鱼为主料做成的雷山鱼酱了,爬岩鱼和草鞋虫共同发酵出来的神奇调味料,感觉搭配起来应该也会非常棒。
动作格外温柔的用泡好的葱姜水盥洗鲎肉、籽,要用水流去推动它们涤荡自己,而不是洗衣服一样的猛搓。
之后,再将肉、膏、籽分开来,肉、膏与香柳香茅芫荽同捣为酱,最后才把肉膏酱与辣酱、鲎籽混合为一处。
是的,林愁最后还是决定保留完整的鲎籽。
然后——
爆炒、避风塘、砂锅焗煨、双冬烩鲎汤。
海鲜的共通之处就是哪怕你形容的天花乱坠最后都逃不出那么几种有限的做法,因为那是绝大多数人用口味和时间磨出来的真理。
就好像是种规则一样,这个东西就该这么吃、这个东西这样吃就是最好吃的。
完事后林愁、黄大山这两个货直接就蹲厨房上手了。
赤祇和苏有容压阵,对外面眼巴巴等着的人不存在一丝一毫心理负担和愧疚感。
鲎的肉是白的、膏是黄绿色,与香柳等物捣成酱后是一种很淡的绿色,夹杂着点点辣酱的红,一粒粒晶莹的鲎籽宛如明黄玉珠,隐藏其间欲盖弥彰。
苏有容一颗小脑袋完全都埋在碗上边了,
“闻起来好香哦...”
林愁赶紧把那只脑袋拨到一边,
“你得等会儿,这东西是六阶的。”
“噢...”
于是可怜的小有容眼巴巴的看着足足一大勺子鲎酱进了林愁的嘴巴。
“湿虎的嘴原来可以张辣么大...”
林愁本身就对这种生鲜食物格外偏爱,十足期待。
鲎酱入口时,肉质本身的味道居然比香柳、辣酱的味道更先在舌尖上占据了制高点,这是吃其他海鲜时所不存在的口感。
清鲜程度堪称一绝,那种海洋生物特有的鲜美很难完美的用疏浅的几个词汇就形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