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普天同庆。
秦武勇显然非常擅长调动气氛,从地上摸起一小把植物根茎,
“牛蒡?死开~”
“荠菜根?滚远远的~”
“蔷薇梗?走走走~”
“今天老子要吃肉了!瞧见没,大戈壁大沙漠里才有的响尾蛇,变异的三黄鸡...嗯...或许把这地方产三黄鸡的消息告诉林老板咱可就立了大功了!”
秦武勇又从地上摸起一个石头磨成的小锅,
“趁蛇还没死,咱先把它剖了,蛇血和蛇胆也不能浪费,生补生补的!”
“哎呦我草,这蛇的血怎么是蓝的,我尝尝...啧...没我想的那么腥啊...”
“顺带说一句,普通人就不用冒死尝试了,这是咱进化者的特权啊...”
蛇血就蛇胆,秦武勇一骨碌就干杯了,擦擦嘴角的血渍,
“呼...不妙...这难道是是...蛋白质的感觉...”
看到这儿,林愁歪歪嘴,
“这货的演技真是太浮夸了。”
马扎老哥连连点头,
“浮夸浮夸。”
秦武勇卖了一大通钢铁直萌,这才想起正事儿,
“不行,祖师爷这么给面子的赏饭吃,我秦武勇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
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咔咔两下就把鸡头和蛇头给剁了,立在草地上。
然后摸过一块石头,几下给凿成了碑状,背对着众人在石碑上雕着什么,雕好了之后又从火堆里拿了三根燃了半截儿的枯枝插在石碑前临时充当香火。
秦武勇将鸡头蛇头端端正正仰面朝天立在石碑前,双手合十哐哐哐就是三个头磕了下去。
“祖师爷在上,黄军托我给您带个话儿,不肖徒子徒孙秦武勇平日承蒙祖师爷庇佑却多有疏漏,今日立香火斩鸡头供奉,祖师爷勿怪,勿怪勿怪!”
弹幕越发好奇了,
“喂喂喂,成天祖师爷祖师爷的,无用哥您祖师爷他老人家到底哪位?”
“急死了,姓秦的你当着石碑上的字儿了。”
“抓耳挠腮...”
秦武勇又衒天衒地的扯了一番,这才回过身来,
“好家伙,就你们还敢自称胖友呢,连咱祖师爷是哪位都不知道?!”
“伟大的先驱者,为吃播视野收割第一波惊世骇俗收视率至今无人能超越的绝世大能!”
“有请,”秦武勇恭敬的弯腰侧身,“吃播界祖师爷,尊敬的布达佩斯?陈!”
弹幕,
“这这这...这人谁啊...”
“我这心里卧槽卧槽的,我看过大灾变前的春节联欢晚会的资料,恰好看过这个人...这特么...说起来还真是吃播界祖师爷没错...”
“黄军托我给您带个话儿,哈哈哈嗝~黄军问您吃面条儿不~”
弹幕爆炸的这会儿工夫,秦武勇已经默默开始料理响尾蛇和三黄鸡。
林愁也被这些弹幕跑马一样跑的头疼,
“不看了,没劲,这货看来暂时是死不了了。”
然后也不吃东西,又默默的盯着碗里飘香四溢的第二鲜看了许久许久。
林愁不吃,马扎老哥只能干瞪眼不动筷子,特别有礼貌。
林愁忽然抬头,
“咦,你怎么不吃?”
马扎老哥打着哈哈,
“吃吃,这就吃哈哈~”
第二妡很快就卖掉了整两锅食物,锅里换上新的食材后拿了个马扎坐在两人对面,背篓里的胖娃娃已经睡了,流着一条晶莹透亮的口水。
马扎老哥笑得眉不见眼,
“你儿子真乖,长得和你真像!”
第二妡浑身一颤,脸上再次升起大团的红晕,
“这是我六妹...而且...是个女孩...”
马扎老哥:“???”
哦,晓得了嘛,原来六妹居然是个女孩啊!
第二妡建两人没有动筷,不由失望道,
“味...是味道不好么。”
林愁摇头,
“我在猜这道菜的做法。”
第二妡愣了愣。
马扎老哥都快疯了,心道这林老板不会聊天果真是名不虚传,人家姑娘的爷爷就是因为被异膳坊觊觎第二鲜的配方第二家才变成现在这样,你这么聊天真不是故意在伤口上撒盐?
“象拔蚌用的是浇汁的方法焖熟对吧,汤底选的是雁来蕈?”
“我猜原本用的菌子应该是鸡血蘑...不对...是鸡油菌对不对?”
“没错了,肯定是鸡油菌,鸡油菌特有的香型才能和象拔蚌相得益彰。”
“大灾变时代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选择,所以就用浓油赤酱的雁来蕈配象拔蚌的清鲜...聪明的做法啊...这道菜是你想出来的?你家里以前有人做过厨师?”
第二妡抿着嘴唇,身体放松下来,
“你,你好厉害...”
林愁摆手,
“猜到原材料算什么本事,做法才最重要...”
林愁搓搓手,用筷子夹了一朵伞盖尚未打开的雁来蕈放进嘴里,
“唔,我们巷子...勾股巷子知道吧,我们巷子以前很少有人种板栗树什么的,好像只有胡大嫂家里才种了一点吧,雁来蕈又挑剔,林子小了根本不长的,嘿,我就最爱吃这种新新嫩嫩伞盖还没有打开的,这东西少着呢,哪个舍得这么吃,还好我家老爷子是个厨子...”
第二妡眼睛眨啊眨的,
“你和我一样呢,没长开的雁来蕈又滑又嫩,咬在嘴里油润润的。”
林愁说,
“是啊,其实这还是后来才察觉出来的,最开始哪个时候吧,主要是老爹心疼材料,姜又没有,又要放很多酱和酱油充数,啧,一口雁来蕈下一大碗饭还觉得齁的慌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噗~”第二妡忍不住笑出声。“大人物,关系户,居然也是巷子里受过穷的?”
林愁瞪大了眼睛,“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何止受过穷啊,我还挨过饿呢,我小时候有一个梦想,就是等以后有钱了,梁上挂的火腿煮的时候绝对不切开,我要啃着吃!”
第二妡问,
“那你的梦想实现了没有?”
“真香~”林愁咀嚼着嘴里的蕈子。
丰富的汁水浓厚粘稠,每一次牙齿开合之间有种微型爆炸一般的感觉,奇鲜滚烫。
“没有,没实现,后来我遇到了一个拿火腿腊肉当饭吃的家伙,做一次饭给她吃,我看见火腿都要打好几天饱嗝的。”
“噗~你平时在哪里摆摊,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林愁又夹起一片象拔蚌的肉咯吱咯吱的咬着,
“燕回山,正西门向西走两百公里。”